院子里寂静一片,只能听到寒风呼啸的声音。鱼幼薇环视一圈,连只鸟的影子都见不到,更别提人了。
“我特意让他们都回去了,就是为了有和你独处的机会啊。”段书瑞将人裹在狐裘里,低声道,“穿杨回去和妻子相聚了,小曹也回去探亲了……不过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两人沐浴完毕,双双来到书房,鱼幼薇好不容易唤回一点理智,揉着腰,龇牙咧嘴道:“先知,咱们来好好聊聊呗。”
她的面色白里透红,瞧上去实在可爱,某人的手不安分地伸过去,眼看就要探入她的衣襟。
鱼幼薇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他的腰带,段书瑞感觉腰间一松,小腹涌上一股邪火,眼底的神色都暗了几分。谁知这火势还没燎原呢,就被人一盆水浇灭了。
鱼幼薇双手灵活地穿梭于绳间,将他的手缚在身后,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提前演练过数次。
“薇薇,你这是何意?”段书瑞眯起眼眸,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身体的本能让他汗毛倒竖,浑身发紧;但对爱人的信任让他放弃抵抗,束手就擒。他从她的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杀意,更何况这个结系得并不紧。
“郎君,咱们老早就洞房过了,纵欲伤身,咱们今晚便来剪、烛、夜、话吧。”鱼幼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段书瑞先是一愣,旋即一脸无辜地说道:“这样捆着不舒服,娘子还是帮我解开吧。想聊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看到他眼底的痛楚,她的心瞬间就软了,“那你要向我保证,只能说话,不能动手动脚哦。”
“嗯。”
绳子解开后,段书瑞活动了一下双手,将双手垫在脑后,拍拍旁边的坐垫,“娘子,请。”
鱼幼薇面上一红,在他旁边坐下。她正襟危坐,偏头看向一旁的人,“我要开始提问啦。”
“我去咸宜观之前,给你寄了一封信,你还记得吗?那上面分明只有‘一别两宽’四个大字,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哪儿?你特意埋伏在我的必经之路上,就是为了拦住我?”
“且慢。”段书瑞轻轻挥手,比了一个手势,“娘子,为了在你面前保持神秘感,为夫只能回答你六个问题。剩下的问题以后再解答吧。”
鱼幼薇嗔道:“好吧!”
这男人惯会油嘴滑舌,篡改规则,不过谁叫她就吃这一套呢。
“我来自遥远的未来,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会占卜之术的人,我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我在史书上看到过你的名字,看到过许多你的生平事迹。”
“史书上有提到我会去咸宜观吗?”鱼幼薇惊得目瞪口呆。
“是的。”段书瑞认真地凝望着她,“至于埋伏你这件事……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会离开,我在汴州,哪里能知道长安发生的事?”
鱼幼薇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在汴州卧床养伤的那几天,老是睡不安稳,一晚上能做好几个噩梦,梦的内容都和你有关。我思来想去,就让何大人提前送我离开了。谁知我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就看到你送的这份大礼……”
尽管他的语气里并无苛责,但鱼幼薇的心尖狠狠一颤,哑声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些。”
“怎么还和我说对不起?”段书瑞伸手环抱住她,在她的眼皮上印下一吻,“不说这些了,我们聊点开心的好不好?”
“嗯。”鱼幼薇依偎在他怀里,低声道,“你应该还记得我离开前说的话吧。”
段书瑞隔着一层薄纱,摩挲着她的肩膀,模仿着她的语气来了一句:“你透过我的眼睛,究竟在看着谁?”
鱼幼薇蹭了蹭他的胸口,嗫嚅道:“我在史书上,是不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
段书瑞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为什么这样问?”
“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吗?我感觉到你在把我往一条正道上引!而且你刻意阻止我和某人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他会将我带坏?”
段书瑞哑然失笑,伸手将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听我慢慢讲好吗?”
“你是大唐的才女,与李季兰、刘采春、薛涛并称为‘大唐四大才女’。你的诗风婉约清丽,含义隽永,颇得温飞卿的真传。”
“你在认识李亿后,对此人情根深种,但他将你纳为妾室后,忌惮于正妻裴氏的家世背景,没过多久就残忍地抛弃了你。他将你送进咸宜观,发誓说会来接你,你信了他的鬼话,在观中等了他许久……”
“他最后没有来,是吧?此人一看就不可靠,是个背信弃义、薄情寡义的小人!”鱼幼薇咬牙切齿道。
“没错,他没有来,而是带着裴氏离开了,独留你一个人在观中蹉跎年华。”
“那后来呢?我……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