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僧倒是出奇的乖巧,只是爬在地上摆弄着茶壶与茶杯。
敲门声响起,恒真前去开门,张寒城披星归来。
法慧禅师虚弱的转头,看向了张寒城,道:“《易筋经》可拓印下来了?”
张寒城点头,道:“已经拓印好了。”
说着,他转过身,合上了门,然后便从背上取下包袱,走向了法慧禅师。
坐在床榻边缘,张寒城解开包袱,从其中取出了拓印好的布。
法慧禅师颤抖着抬起手,做出了推开的动作,道:“此经由你来负责保管吧……”
张寒城疑惑,道:“由我来保管?”
法慧禅师缓缓点头,正要说话,却又马上咳嗽了起来。
张寒城赶紧抬手,点了法慧禅师的穴道,帮他平稳呼吸。
法慧禅师这才缓和了一些,道:“此经虽然常人无法修习,但少林寺内此刻人心变了,而贫僧如今武功已废,难以保全此经,为免生出什么事端,不如由你代少林寺保管此经……”
张寒城沉吟。
法慧禅师道:“少林寺卷入纷争之中,是贫僧不愿看到的,但有些事情,贫僧无法决定……”
张寒城这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师伯,这《易筋经》我会好好保管,等到适合的时候,将它还给少林寺。”
法慧禅师勉强一笑,点了点头:“以后,如果少林寺真的与你站在了对立之位,还望你能够念在法明师弟的份上,宽恕于少林……”
张寒城道:“师伯放心,我知道的。师伯伤势严重,安静歇息就好。”
法慧禅师这才点头。
张寒城收回了目光,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法慧禅师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许多,他的内伤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不但无法修复,而且这暗伤促使了他的情况就像常人重病一般,以后是否能够恢复,还是未知之数。
这几日张寒城帮助法慧禅师疗伤,可只能勉强的维持法慧禅师的情况而已。
……
第二日,张寒城便背着法慧禅师,带着疯僧与恒真前去了金陵城中查文徽的府邸与萨拉、银铃儿汇合。
众人看到了法慧禅师的情形,顿时都心中异样,不免纷纷担忧。
银铃儿懂得一些医术,特地为法慧禅师诊察,但显然,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医治能够轻易解决的。
查文徽摇了摇头,示意张寒城与他离开房间。
张寒城随着查文徽出了屋子。
查文徽道:“张少侠,陛下十分担忧于你,近日一直在问查某你的情况,如今你回来了,我终于也能够与陛下交代了。”
张寒城道:“这些日子麻烦査大人了。”
查文徽道:“哪里的话,张少侠不必如此客气。法慧大师他……”
张寒城道:“我师伯的情况有些不太理想……”
查文徽道:“不如这样,明日张少侠随我一同入宫,面见陛下,然后,将此事告知陛下,陛下可以派来御医来为法慧大师诊治。”
张寒城沉吟,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即便御医诊治可能也毫无办法,但总能多些机会。
查文徽道:“另外就是,少林寺路途遥远,且中原乃是战乱之所,加上法慧大师此刻身体虚弱,不宜舟车劳顿,不如,就让法慧大师留在金陵吧,等身体好些了,再考虑上路的问题。”
张寒城目光一闪,道:“具体的情况,需要看看再说。”
查文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去命后厨弄些参汤过来,给法慧大师调养一下。”
“劳烦了。”张寒城感谢道。
查文徽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萨拉将门推开,从其中走了出来。
张寒城回头,看向了萨拉,有些过意不去道:“抱歉,这一次我失败了。”
萨拉道:“没关系。慕容龙城很难对付,这不怪你。我也已经想开了,没有人能够控制慕容龙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寒城道:“你放心,阿萨辛那里,我会对付他们。”
萨拉摇了摇头:“有的事情,可能还是需要靠我自己去做,我决定离开这里,独自去找阿萨辛复仇,我已经想了很多天,所以,我是在等你,跟你告别。”
张寒城微微一怔:“你自己去找阿萨辛复仇?”
萨拉点头。
张寒城道:“阿萨辛和摩尼教在一起,本来就不好对付,现在肯定更难对付了,而且,耶律德光的属珊军也不容小觑。中原之乱,积雪消融之后,恐怕就会开始,所以,我觉得你不必急于一时,不如再等等,那个时候,才是你复仇的时候。”
萨拉道:“只是……”
张寒城道:“我知道你复仇心切,但需要冷静。”
萨拉凝视着张寒城思索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再考虑一下。”
“嗯。”张寒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