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岑?瓦莱面如灰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嘴唇哆嗦着嘟囔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上次在萨姆城被射伤,胳膊都抬不起来,现在还时不时发麻,阴雨天更是疼得钻心,什么都干不了,怕是担不起这个重任。”
老冯格哼了声,像被惹恼的野兽发出的低吼,唾沫星子溅在身前的地面上:“闭嘴,没让你干什么体力活!将来只是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像个摆设,闭着嘴什么都不干,这你总能做到吧!”
庞岑?瓦莱像只怯懦的小狗,被主人呵斥后不敢有丝毫反抗,耳朵耷拉着,麻木地点头道:“好的,好的!我能做到,我什么都不说,就坐着,像块石头一样。”
看到这个奎托姆的领主有些神情恍惚,眼神涣散,像丢了魂一样,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凳面的裂缝,润士?丹探身询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担忧:“你怎么了?有什么...麻烦事吗?”
庞岑?瓦莱抬起脸,眼神涣散中带着一丝痛苦,像蒙尘的玻璃,盯着润士?丹道,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前段时间...我妹妹伊莎带着孩子小兰德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点儿踪迹都没留下...”
润士?丹紧皱眉头道,指尖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泛起的纹路里藏着思索,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失踪?你妹妹伊莎就是布雷?考尔的妻子吧!”
庞岑?瓦莱惶恐道,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主要是布雷?考尔的儿子也丢了,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眼珠子似的护着,要是找不回来,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他能掀了整个奎托姆!”
“布雷?考尔会把你剁成肉泥的,你这个蠢货,连自己亲妹妹都保护不了,还有脸在这里唉声叹气!”老冯格鄙夷挖苦道,嘴角撇出的弧度像把淬了毒的弯刀,每一个字都带着刺。
庞岑?瓦莱忙向润士?丹央求道,身体前倾几乎要从凳子上滑下来,膝盖在石板地上磕出轻响:“您得帮我把她找回来,求您了!我只是和她吵了几句,她就带着孩子走了,像头犟驴。主要是大谷仓那些侍卫们废物,他们没有盯住她,否则也不会出这种事!”
润士?丹盯着眼神慌乱的庞岑?瓦莱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像对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在伯尼萨几乎彻底混乱的时候,你让她自己带孩子回谷仓地?那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匪徒像苍蝇似的到处嗡嗡,而且现在可能还有坦霜人在游荡,即使身边有几十个护卫也没用。”
庞岑?瓦莱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侥幸,像溺水者抓着浮木:“没有,她走的时候还带了个女仆,说是熟悉。我告诉她大谷仓已经沦陷,她也知道布雷?考尔去迪比特帮他妹妹云芙处理事情,所以她应该是往那边去了,想着能和布雷汇合,总比在奎托姆安全。”
润士?丹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萧条的街道,风卷着枯叶在石板路上打旋:“云芙?考尔的丈夫就是被你打残的毛姆?巴巴罗萨,这笔账还没算清呢,你觉得他们会真心接纳伊莎?”
庞岑?瓦莱慌张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的沟壑往下淌:“所以我现在没法去迪比特,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但派瑞思萨牝和谷仓地那些保镖去追她了,搜了三天三夜,翻遍了沿途的树林和村庄,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活像人间蒸发了。”
润士?丹靠在椅子里双眼发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的雕花,花纹里积着薄薄的灰尘,自言自语道:“就那么神秘地失踪了,在你的辖地?甚至可能就在城中某个角落藏着,比如废弃的阁楼或者地窖。不过如果他们真出了城,也许会被某个善良的领主收留,奎托姆领地内自治的小领地那么多,星罗棋布,而且大部分都是虔诚的信徒,说不定会看在上帝的份上接济她们,给口热粥喝。”
“也许他们死了,现在十室九空,人们饿得吃光了树皮开始吃人,连路边的野草都被挖光了,草根都不剩。在外面乱溜达被吃掉完全有可能,因为匪徒们已经饿得顾不上盘算赎金了,能填肚子的都是好东西!”老冯格喋喋不休道,语气里的冷漠像寒冬的冰碴子,刮得人耳朵生疼,“不过那毕竟是铁锤布雷的妻儿,又不是你的,你急什么?你只需要坚持住,等你掌握了真正的军事大权,什么妹妹外甥,什么恩怨情仇,都会烟消云散,到时候谁还敢对你指手画脚!你就是奎托姆说一不二的王!”
庞岑?瓦莱急忙盯着老冯格,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上前抓着他的手道,掌心的汗浸湿了对方的衣袖,留下深色的印记:“您肯定有办法,您的信徒遍布各领地,像撒在地上的种子,走到哪都能生根发芽,肯定能帮我找到他们!如果找到,我以后对您言听计从,您让我撵狗我绝不杀鸡!”
老冯格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庞岑?瓦莱,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让他心中一阵得意,像耍弄着老鼠的猫,满意地哼了声道:“既然你这么虔诚,迷途知返,总算还有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