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低沉的话语切得细碎。
河风吹过,孙路猛地又是一阵剧烈呛咳,单薄的肩背佝偻下去,几乎要折断一般。
花沐眉峰骤紧:“老孙!”
孙路摆了摆手,“无妨,”他喘息着直起身,脸上病态的红潮褪去,重归纸一般的白,“死不了。欠我簪子的人还没交货,我怎能闭眼。”
虽是自嘲的玩笑,却带着一股凛然的执拗。
他眺望雨幕中越发朦胧的皇城尖顶,“就是不知道...陛下赏给大司马的那坛百年寒潭醉,埋在地窖深处,是不是...也招了虫子?”
花沐眼中锐光一闪:“那也得看是什么虫子。有些小飞虫或许是益虫,但若是不干净的...就一并埋了酿酒吧。”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暗色斗篷、浑身湿透的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花沐身旁冒出来,附耳低语。
饶是隔着雨幕,也能看见那暗卫斗篷下摆沾着大片粘稠的、在雨水冲刷下仍呈黑紫色的污迹。
花沐听了几句,冰封般的脸上,那抹刚被孙路挑起的冷笑也彻底凝固了。
那人汇报完,瞬间又消失。
花沐缓缓抬起脸,对上孙路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平静眼眸。
“看来,”孙路淡淡开口,腕间的相思子在宽袖下微微震动,“有人比你...更惦记那坛寒潭醉?”
他语气平和得近乎诡异,仿佛在问今日晚餐如何。
花沐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腰带扣,发出“嗒、嗒、嗒”的微弱清音,比雨点更刺耳:“朱红月...死了。”
孙路的手指微微一顿。
“死了?”他轻声重复,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怎么死的?”
花沐冰蓝的眸子倒映着雨夜,声音低沉:“洛洛。”
“什么意思?”孙路唇角微扬,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这个玩笑可没有什么价值。”
“你是说她不到三境的实力,击杀了七境的朱红月?”
“没错...”花沐的额上流下一滴冷汗,“在白威的家中。”
“难不成是白威出手了?”孙路面庞上也带上几分凝重,“如果是他的话那还差不多。”
“就只有洛洛一个人,甚至白威都不知道朱红月已死。”
花沐捏了捏眉心,“又是破败冥王,又是一个人击杀朱红月...我现在有些后悔当时放任她去找白墨了。”
“这都是命数。”孙路忽然低笑出声,指尖轻抚腕间的相思子:“有意思...看来白家那小子,比我们想的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