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兰大清早就起来忙活,灶台上的大锅里面炖着的野猪骨头,油水沸腾起来,咕咚咕咚不停往外冒泡,周围的一层都飘着油花。
两个毛孩子围着灶台打转,两只眼睛就没从上面离开过。
突然响起敲门声,有人粗声粗气子外面大喊:“赵鸣在家不?赶紧来开开门!”
这声音耳熟的很,仔细一听,是村里的孙癞子。
赵鸣眉头一皱,这货整天游手好闲,地里的活计根本碰都不碰,整天就知道打鸡撵狗,仗着他哥在公社当个小干事,在屯子里像个山大王。
“谁啊?”
李犀香擦着手走到大门口,刚拉开门闩她想确认这个人是谁,结果孙癞子这个不速之客什么也不说,直接就挤了进来。
孙癞子长得贼眉鼠眼,一双三角眼在院里扫来扫去,贪婪的目光落在那几张摊开的野猪皮上。
“嚯!真打着野猪了?赵鸣你可以啊!”
孙癞子啧啧两声,凑到赵鸣跟前然后两只眼睛都在发光,“这是不光打着了,敢情数量还不少?够意思啊,咋不喊上兄弟我?”
说话的时候,嘴巴里面都在往外喷着一股非常难闻的气体。
真他妈的臭。
赵鸣往旁边挪了挪:“你有事?”
“小兄弟咋说话的,哥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孙癞子手在野猪皮上摸来摸去,嘿嘿的笑着:“我说赵鸣,这打猎的本事,能不能教教我?你看我这整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事儿,想跟你进山长长见识,顺便……&bp;也打两头野猪改善改善伙食。”
这话说的,以为打猎这么好玩呢?
刘翠兰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径直从灶房里走出来,然后说道:“山里危险,癞子你就不是打猎那块料,不要跟着瞎掺合。”
对于刘翠兰的话,孙癞子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婶子,我这不是有赵鸣带着吗?”&bp;孙癞子满不在乎,扭头看着赵鸣说,“你看这样行不?下次去你带上我,真打着野猪了,我分你三成……&bp;不,两成就行!”
赵鸣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孙癞子连砍刀都不会使,进山纯属添乱,还想分肉?
毛病不少啊。
他直截了当道:“你当深山老林是你家后院呢?知道那里头多危险不?万一出点事,我负不起这责。”
听见赵鸣这么说,孙癞子顿时就很不乐意。
“咋?”
孙癞子没好气说:“不就是打了几头野猪吗?至于拿鼻孔看人吗?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真的打到几头野猪就能翘尾巴做人了,你真把自己当山神爷了?我告诉你,你能打到野猪,纯粹是你运气好!”
“跟运气无关,是本事。”&bp;赵鸣听见这话眼神冷了下来:“要去你自己去,我已经从山里面回来,暂时是不会去的。”
更何况,就是去了,肯定也不能和这癞子说。
坏心眼的东西,谁也不愿意搭理他!
“你他妈……”
孙癞子见没讨到好,索性也就不装了,指着赵鸣的鼻子骂道,“你就是担心我进山能打到野猪,我说你这人怎么眼这么不好?!咱们都是认识的,干嘛这么小心眼。”
“你想说啥?”
赵鸣眼神一沉,眼神里的狠劲让孙癞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我……&bp;我懒得跟你计较!”
孙癞子被这个眼神吓到,然后阴森森地唾了一口唾沫,“不教就不教,谁稀罕?等我哥从公社回来,我让他给我弄杆枪,我还不信就只有你能打到野猪!”
说罢,他狠狠瞪了赵鸣一眼,离开前出门时还故意踹了一脚院门。
“哐当”&bp;一声巨响。
这动静听的人心头一震。
刘翠兰看到这一幕心里面肯定也是有火气的,上山打猎全凭本事,这癞子凭什么在这里冲她宝贝儿子撒火气?
“这孙癞子,真是一点没规矩。”
“别理他。”
赵鸣拿起刮刀继续鞣皮,对于这种人他是完全没放在眼里的。
“他要是敢自己进山,有他哭的时候。”
就孙癞子这种人,最多也只能狠话放放。
李犀香端着刚出锅的肉粥出来,其实她看到自家男人得罪癞子还是有些忐忑。
“要不……&bp;还是小心点?他哥毕竟在公社……”
“怕他?”&bp;赵鸣没在意冷笑,“咱行得正坐得端,他哥就是再厉害,也不能不讲理。要是真的惹到俺头上,俺也不是好惹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怕个毛!
没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赵鸣本来以为是孙癞子,但是想着这孙子脾气可没这么好,怎么可能这么好声好气的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