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近,更痛苦。
直到碰到床上那双有些发凉的手,心口的钝痛才停了一瞬。
祁南桓忙拿出被子给祁遥盖好。
盖得严严实实后,才又红眼流着泪狠狠盯着祁遥。
接下来他要狠狠折磨骗他祁遥,所以祁遥不能死,必须得身体健康好好的。
祁遥,完蛋了。
恨死祁遥了。
他给过祁遥离开的机会,是祁遥自己不离开的。
那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去,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的身边,就是死也不允许,他也绝不会给祁遥有死的机会。
只有关起来,锁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死你!”
祁南桓病态又癫狂的喃喃,语调越发尖锐,可声音很低很低,压着闷响与呜鸣,像是怕惊扰了床上人一般。
说着说着,他跪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带着几分蛮横暴躁地抓住了那开始恢复温热的手。
祁遥醒来会很厌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逃跑,两人的关系会降至冰点,他又成了人人厌弃的怪物。
祁南桓的眼泪汹涌了起来。
他憎恨现在止不住流泪的眼睛。
曾经发过誓不再流泪,可现在为什么就止不住了呢。
没关系,厌恶就厌恶,反正从始至终就没有人真正在意过他。
他本就是被人讨厌的怪物。
不过只是让一切回到了原点罢了。
假的真不了。
他不稀罕也不在意这些,想到要的是要靠自己来拿的。
出口处的光亮突然猛地放大,又以极快的速度消退在了眼前,星星点点,明明暗暗。
祁南桓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他睡得并不好。
消失已久的噩梦又卷土重来了。
紧闭的窗门,昏暗的灯光,站着的女人,跪在地上的男孩。
“你真是个怪物!我情愿在你出生时就把你掐死,情愿在怀你时就去流了你!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重重的巴掌随着女人厌恶至极的语调甩在了小男孩脸上。
“妈妈……”
小男孩白嫩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圆润眼睛中的泪在眼眶边打转转,怎么都不敢流出来。
“我说了多少次?就算对方的心声难听,你也得给我忍着,再有下次你就给我去死!”
“怪物!怪物!你就该去死!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个让人恶心!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我看见你的脸我就反胃!我就恶心!”
“去死!”
女人反手又是一巴掌,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到小男孩眼睛里了。
小男孩被打得大脑嗡嗡一片作响,还来不及反应,女人便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到了浴缸旁狠狠的摁了下去。
“咕噜……咕噜……”
口鼻眼中蔓延着无尽的水,胸口剧烈的灼烧不停沸腾着。
小男孩下意识的想挣扎,可在想到什么后他便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意识越来越模糊,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女人这才将他从水中拽了出来狠狠甩在地上。
“给我好好反省。”
女人冷冷留下这句话后,便蹬着高跟鞋往外走去。
小男孩剧烈咳嗽,只能眼含泪光目送女人带着最后一丝光亮离去。
“妈妈……别不要我……我错了……”
噩梦仍在继续,反反复复的被按到浴缸中,又反反复复的咳嗽。
一直到做晚餐的生物钟响起,祁南桓才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狭长的眼中满是寒意。
在看清周围的场景以及手心握着的手时,祁南桓才低低的哂笑了起来。
自记事起,祁南桓就能听到身边一切人的心声。
当他仰起脸,毫无保留的告诉最重要最在意的母亲时,母亲满脸震惊,随后是不可抑制的愤怒与厌恶。
以及尖声骂他“怪物”。
那时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愤怒,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面具被撕破后的恼羞成怒。
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人面前,是愚蠢的。
他知道母亲的爱意是装的,也明白母亲根本不喜欢他,他只是母亲与父亲为夺家产上位的工具。
但没关系,爱母亲是孩子的本能。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把听到的一切心声都告诉了母亲,他想有用,他想帮助母亲。
哪怕要顶着母亲厌恶的眼神。
母亲借着他的读心术,帮助父亲斗倒了争夺者,顺利拿到了继承权。
每每他的心声派上用场时,母亲总会变得温柔,会轻轻抚摸他的头。
父亲有时也会抱抱他,夸夸他,带着他和母亲一起出去玩。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