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如今正在修筑城墙,各处来人颇多,生意却是兴隆不少。”
“我有一好友,据说也来了此处,可我来了三日,仍未寻到。”
摊主笑了笑:“秀岩虽小,可若寻得一人,也非易事。”
吉尔特回笑道:“正是,不过我这好友长相怪异,倒是很好认得。”
摊主面露思索之色,好奇问道:“如何怪异?难道是生有三头六臂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他额头之处宽于常人,身高七尺,且颧骨高耸,看似恶人一般。”
“咦,你所说之人……”
摊主努力回想片刻,沉稳点头道:“我确是见过此人,曾于这里经过数次,只是不曾认识。”
吉尔特眼神一亮,“他去向何处?”
“喏,向那面而去……”
吉尔特向着摊主所指方向一路打听,待到街路拐角处,却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萨布鲁。
萨布鲁一个眼神丢了过来,吉尔特便随他身后,两人来到一处偏僻角落。
“我已打探出来,努尔赞确是在此地,就住在不远一胡同内,化名李寒山。只不过……”
吉尔特低声问道:“如何?”
萨布鲁道:“他不知犯了何事,月余前被官家抓去,现在牢中。”
“哦?他倒是找了个隐蔽之地,难怪寻不到他。”
吉尔特眼睛一眯,冷声道:“只要寻到他便好说,咱们速去禀于少主。”
两人返回客栈,将找到努尔赞的消息告知了少主。
少主听后嘴角泛起冷笑:“他果然在这里,走,去县衙看看。”
县衙内,白羽衣紧密布置,遣出所有衙役全城巡查,细细叮嘱,若有疑者切莫打草惊蛇。
白羽衣自县衙中缓缓步出,无巧不成书,此时少主三人恰与她正面撞见,白羽衣眼神冷冽,匆匆一瞥便与他们擦肩而过。
忽然之间,白羽衣放缓脚步,她隐约觉得,这几人似曾见过,只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们。
李献白在玉清郡亦是不敢松懈,增派人手,严密稽查城内往来,夜间巡更不绝……
用过午膳之后,李献白回到后府,本想躺在藤榻上小息片刻,但这满满的饱腹感使得他困意十足,眼皮沉得像灌了铅,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大人……”
一声轻唤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破了将成未成的睡意。
李献白的睫毛猛地颤了颤,眉头跟着拧成个疙瘩,喉间不自觉地溢出声含混的闷哼。
随从上前两步,俯身在李献白身侧,带着几分急促:“大人,宛城主薄蔡勤求见……”
“嗯?”
尾音陡然转沉,像块冰锥砸在地上。
李献白终于掀开眼皮,瞳仁里还蒙着层惺忪的水雾,却不妨碍那股子被惊扰的愠怒从眼底一点点漫出来。
日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来,正好照在他半边脸上,将那蹙起的眉峰、紧抿的薄唇,还有眼底翻涌的不耐烦都照得清清楚楚。
“谁?”
一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裹着层层倦意。
“宛城主薄蔡勤求见。”
这下李献白听清楚了,他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随从。
昨日自己方从宛城归来,这蔡勤今日又来求见,看来定是有了紧要之事。
“快,带他进来。”
李献白沉稳地晃了晃脑袋,努力将倦意从体内驱散,而后缓缓起身,移步至椅子上稳稳坐定。
蔡勤跟在随从身后步入屋内,见礼道:“参见李大人。”
李献白挥手道:“蔡主薄无需多礼,请坐。”
蔡勤并未落座,而是微微欠身,缓声道:“回禀李大人,今日清晨,有一放牛之人于宛城外南一里处,拾得匕首一把。”
李献白惊愕之时,蔡勤已然揭开手中布裹,露出一把弯刃,“胡大人判定此匕首或许与凶案有关,特遣我送来给大人,还望大人明察。”
“快拿来我看。”
蔡勤上前一步将匕首递上,李献白取在手中细看。只见这匕首弯如腰刀,顶尖极细,闪闪泛着寒光,利刃之处吹可断发,刃身上篆刻着一串奇异符号……
李献白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身后泛起,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此时,随从再次进来,禀道:“大人,太古县令王大人带人前来,有要事呈禀。”
李献白的心中又是一紧,忙道:“快请。”
没一会儿,急匆匆进来一个微胖之人,此人正是太古县令王治。
他见到李献白,也顾不得见礼,急道:“李大人,下官查到了那伙凶徒的行踪。”
李献白闻听此言,身躯微震,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来,“当真?!”
王治点头道:“那伙凶徒昨日尚在太古城内,今日或已去往秀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