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陈天浩面前说谎,况且此事都是郑大中所为,与他又无干系,他自是实话实说。
“大人,此城墙月余前曾倒塌一次,郑县令命人将其修复,谁知秀岩前几日连续降雨,导致这城墙再次坍塌。”
“如此修复,岂有不塌之理!”
陈天浩面色阴沉,胡须微颤,怒声道:“着实可恨,朝廷的银子竟如此白白耗费。谭知府,你可晓得这城墙倒塌之事?”
谭云兴摇了摇头:“陈大人,城墙倒塌一事,下官确实不知。待城墙修复之后,李郡守方将此事禀报于我。”
陈天浩遂将恼怒目光望向了李献白,李献白急忙垂首作揖:“大人,城墙倒塌郑县令并未上报,下官亦是在二次修复之后方才得知。”
“如此大事,这县令竟敢隐瞒不报,当真是目无法纪、狗胆包天!”
皇上命陈天浩视察民情,然而偏偏在他所管辖的土木兴建上出了问题,他怎能不怒。
“谭知府,本官限你三日内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陈天浩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和愤怒,“本官倒要看看,这狗屁县令到底是如何胡作非为的!”
“下官遵命。”
谭云兴心中明白,郑大中这个倒霉蛋,撞到了枪眼上,他的官职是如何也保不住了。
陈天浩拂袖转身,方欲离去之时,忽见面前一排木栅,木栅内有一间大院,而木栅两侧则是高大院墙……
他对此道颇为精通,观其构造,心下不禁好奇,这家主人看似家境富足,两侧院墙筑得坚固,缘何独独后院如此简约?
陈天浩对这处宅院起了兴趣,此宅乃是新建,且与众不同,倒是很符合某个人的特征……
“此处是何人宅院?”
县丞急忙答道:“回大人,此宅乃是新建,主家姓顾。”
“姓顾!”
陈天浩眼眸闪亮,脸上现出惊疑的表情,难道真得是他?
谭云兴紧眉凝眸,近身道:“陈大人,莫非顾冲就在此处?”
陈天浩迫不及待道:“快,快,随我去前门。”
一众人脚步飞快地沿着院墙绕来前门,陈天浩见院门宽大气派,门匾上真真地写着‘顾宅’两个大字,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随从前去叩门,没一会儿,大门打开,顾冲嘴角带笑走了出来。
原来陈天浩等人在后院的一举一动,皆被顾冲在屋内尽收眼底,当他看到陈天浩审视自己院落时,便知晓自己怕是藏不住了。
“顾公公,果真是你!”
陈天浩欣喜万分,大步上前紧紧握住顾冲的手,感叹道:“顾公公,你让本官找的好苦啊。”
顾冲回笑道:“陈大人,幸会!”
“顾公公,本官来到你的府邸,你总不会如此待客,将本官拒之门外吧?”
“怎会,陈大人请进,诸位大人请进。”
小蝶与秋惠将院门全部打开,众官员随同陈天浩进了院中。
庄樱众女忙着烧水沏茶款待众人,陈天浩则与顾冲单独进了屋内。
“顾兄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若不是赶巧了,还真找不到你呢。”
顾冲呵笑道:“这里有何不好,山青水静,远离喧嚣,得一处院落,种几亩良田,无人打扰,安居生活。”
“你想的倒好,皇上有旨,寻得你后,即刻护送回京,不得有任何差池。”
顾冲摇头道:“我是不会回去的。”
陈天浩叹了口气:“顾兄弟,我就想不通了,当初三位皇子夺嫡之时,宁王最不得势,但你却倾尽全力辅助与他。而如今,宁王已经称帝,你又如此年轻,正是大展宏图之时,为何……唉!”
“陈大人,人各有志,我顾冲无意朝堂,懒散成性,在此闲野之地,只想偷得黄昏一壶酒,借来浮云半生闲。”
“偷得黄昏一壶酒,借来浮云半生闲……”
陈天浩被这句话所渲染,竟沉醉其中,久久未曾言语。
“陈大人,您来的正好,想必你已知这城墙坍塌一事,不知该如何解决啊?”
“自然是修复了。”
顾冲摇头道:“此城墙年代已久,即便修复了,也无实质作用,既不能防护城池,又存在隐患,极易再次垮塌。”
“那该如何?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
“我认为,应重新修建城墙。”
陈天浩眉头微皱,摇头道:“顾兄弟,此言差矣。这城墙之修,实非小可,需耗费大量银钱。且秀岩不过一县城,于此耗费巨资,岂非物非所值,徒费银两。”
顾冲则道:“陈大人,秀岩虽是一小城,但其位置实属重要,其临近于兴州,乃是兴州最近一城。若在平时,这城墙可有可无,但真若战事,则秀岩更胜于临苍府。”
陈天浩不屑笑道:“这话从何说起,这等小城又有何用?”
顾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