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笑了几声,有些无奈地说道:“老裴头,我如今正是落魄之时啊……”
“罢了,我还指望着找你吃烧鸡呢,这下可好,你倒来抢食我的红薯了。”
裴三空向顾冲招招手,转身向草屋内走着:“进来吧。”
顾冲跟进了草屋,裴三空还真端来一盘红薯,放在了他面前。
“饿了就吃。”
顾冲真是饿了,抓起一个红薯塞进嘴里,刚咬了一口,就被噎得直翻白眼。
“水……”
裴三空指了指角落里的水缸,顾冲用力将红薯咽下肚中,嘟囔道:“没有茶水啊?”
“有凉水喝就不错了,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倒也无事,只是王爷欲留我于京师,我心有不愿,只得偷着跑了回来。”
“只是如此?”
顾冲点点头,反问道:“你以为如何?”
裴三空啧嘴道:“昨日那女娃娃来时,却是说那个王爷欲对你不利,我还寻思着要不要去将他杀了。”
“……”
顾冲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连忙道:“老裴头,宁王可是好人,你可不要乱来。”
“既然他是好人,为何你还要偷偷溜了回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
顾冲摆摆手,“哎呀,与你说了也是不懂,我先在你这里借住几日,待避过了风头再行离去。”
裴三空点头道:“那倒无妨,那个女娃娃她们住在上边,从小路上去便是。”
“你倒是给我找身衣物啊……”
五日后,于三光风尘仆仆、满脸倦容地赶回了京师。
“启禀王爷……”
于三光抱拳行礼,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属下一路追至幽州,沿途仔细打听,均未曾见到顾公公的身影。”
宁王听闻此言,缓缓自椅上站起身,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可有其他线索?”
于三光低头答道:“遵王爷所说,属下也去了幽州的谢府查探,探听得知顾公公并未归去。”
宁王沉声不语,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过后,轻轻挥手道:“下去吧。”
“属下告退。”
于三光心下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宁王府。
“顾冲不会骑马,只能乘坐马上赶路,可前后只相差两个时辰,快骑居然追不上他,这是何原因?”
宁王狐疑地望着白羽衣问道。
白羽衣面色平静,沉声道:“王爷,顾冲临行之际,早已料到您会遣人追击。他必定是事先精心谋划了行程与去处,此刻应是隐匿于途中某处。”
宁王恍然点头,“你说得不错,我再派人去幽州拦截……”
白羽衣摇头道:“无用了,前后已过去了七八日,只怕此时,他已经去到了想去之处。”
宁王脸上现出懊悔之色,叹息道:“唉,难道本王真得就找不到他了吗?”
白羽衣美眸流转,凝视着宁王,轻声问道:“王爷,您寻找他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的是要责罚于他吗?”
宁王闻言,默不作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冲的身影。
庄敬孝在一旁实在是按捺不住,开口说道:“王爷,顾冲对您可谓忠心耿耿!远的不说,自王爷起兵之日,他假盗圣旨借来奇兵,招得良将数破城池,屡屡献计广纳人才……”
说道动情之处,庄敬孝竟然湿了眼眶,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指向白羽衣,语气亢奋说道:“王爷能得白姑娘辅佐,又岂不是顾冲之功?您又何必非要记恨于他呢?”
宁王凝视着庄敬孝,沉默片刻,叹声道:“庄大人,你误会我了。我岂会不知顾冲之功?正因如此,我才要将他寻回,待我登基之际,可为他加官进爵,奉享厚禄。”
庄敬孝听后一脸愧疚,急忙躬身道:“原来如此,王爷请恕下官出言不逊之罪……”
“王爷,您此话何意?”
庄敬孝沉浸在忽来的惊喜之中,未曾听出宁王话中蹊跷之处,但是白羽衣却听了出来,蹙眉问道。
宁王眼神深邃地凝望着他们,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息,慢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你们,顾冲并非太监,而是本王早已派入宫中的亲信。”
“啊!!!”
庄敬孝惊得脚下不稳,后退一步。而白羽衣原本平静如水的双眸瞬间睁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片刻后,倒是庄敬孝先缓了过来。
“哈哈,原来他并非太监……”
庄敬孝心中暗自欣喜,他岂能不欣喜?那顾冲可是庄樱的心上人,自己未来的乘龙快婿。如今得知他乃是男儿身,心中一直沉积的那块心病,也随之消失不见。
白羽衣则与庄敬孝完全不同,她的脑海中立时回想起与顾冲以往的种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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