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妙看着祁曜这样子,突然就有一种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情况下,她能笑出声……是不是不太好。
最后还是祁曜看着秦妙妙那微妙的表情,忍不住开口:
“妙妙,你要是想笑,就笑吧。”
秦妙妙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就开口说道:
“行了,有我在呢。你怕什么?别人不知道我,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吗?”
秦妙妙说出这话,自己有没有完全相信,就连秦妙妙自己都不确定,但是祁曜是真信了。
就见他煞有其事地点头:
“妙妙,你说得对。”
秦妙妙怔愣了片刻,旋即,微微抿嘴:
“嗯。”
*
当祁曜被打入麻醉的时候,秦妙妙拿起手术刀的刹那,却并没有自己原本想象中的那样,那么茫然、恐惧、忐忑。
就连施医生看到秦妙妙那淡然、冷静甚至仿佛已经超尘脱俗的面容时,也不得不承认,秦妙妙的心理素质远超常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单从这一点来看,秦妙妙确实拥有成为一名顶尖医生的条件。
只不过……这却不能说明,这次的手术,就已经万无一失了。
秦妙妙作为主刀,承担最大的风险。
同一时间,医院里的院长、副院长还有施医生,都成为秦妙妙的副手。
像是一般的医生,甚至连辅助的资格都没有。
更多的医生,只能站在玻璃外,看着手术内发生的一切。
秦妙妙这个时候才算是知道,这位施医生,不论是在京区协和医院,还是在其他医院,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拿。
像是施医生这样的存在,每个月的津贴待遇,丝毫不逊色于军区的首长,像是平常,还有奶粉票、工业票、外汇票等特殊的补贴,堪称如今的高精尖技术人才。
当祁曜已经陷入昏迷的时候,秦妙妙微微吐出一口气。
手术刀的冷光,在苍白的白炽灯下,闪烁着不一样的锋芒。
*
“男儿走四方,死在哪里,葬在哪里!”
“他是我祁宗正的儿子,别人的儿子都可以死,凭什么我祁宗正的儿子死不了?!”
白丹红作为祁曜的母亲,此刻双眸通红,素来刚强的面容上,多出一份脆弱来:
“祁宗正!你有没有心?!”
祁宗正偏过头,双眸看向远处,神情微微凝滞,隐约间,似乎有泪光浮动,只是很快,这抹晶莹便又淡去。
他只是漠然地开口:
“这是每一个军人的宿命。”
“人人如此,我祁宗正的儿子如此,又有什么错?”
“人人都是血肉之躯,凭什么我祁宗正的儿子,不能以他一个人的生命,换回其他人的生命?”
白丹红噎住了。
可是喉头的哽咽下,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
白丹红嘴中泛苦。
是啊。
人人的命都是命。
凭什么她白丹红儿子的命,就不能牺牲呢?
可是……那些士兵是母亲的孩子,她的祁曜……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如果可以。
白丹红宁可中枪的是自己!
宁可瘫痪的是自己!
宁可牺牲的是自己!
她的儿子还年轻,为什么要索他儿子的命!
二十多岁,本该是最大好年华,恣意潇洒的时候……可是,她的儿子,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白丹红缓缓阖上了眼,于是一滴清泪缓缓滑落,顺着脸颊落下。
她轻声道:
“祁宗正,你说的,我懂。”
“可是,曜儿要是没了,你和我,也没有维持这段婚姻的意义了。”
“祁宗正,我们离婚吧。”
*
祁曜恍惚之中。
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
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天,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和粉尘。
那个时候的秦妙妙每天都要去研究所工作。
他跟随异能小队外出做任务的时候,每当回到家后,最期待的一件事情,就是趴在门口,等待秦妙妙的回来。
吃不饱的日子,是一片灰暗的。
在那个时候,仿佛生活也没有希望。
他能做的,就是和秦妙妙相互携手,彼此互相搀扶着,在这个惨无人道的末日世界,缓缓前进。
在末世中,变异动物有着不亚于人的智慧,甚至有的时候,因为动物对于危险的本能直觉,它们甚至更为狡猾。
而传说中,当异能进化到极点的时候,变异动物之中,更可以进化成人型。
只是这属于传说中的传闻。
祁曜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以人类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