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刘全不懂,刘全只懂得,您是我的主子,我伺候让你开心就成。
人生下来哪里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言。
因为身份,而承担该有的责任就好。
全生下来是奴才,遇到了老爷这么好的主子,那就该全心全意报答。
老爷您生下来是富贵命,当官的命。
只要当皇帝的左右手,协助其统治就好。
至于赵大人……他是当权者,自然是要想尽办法,维护华夏,为华夏谋取最为利益。
人生下来就是这么简单。”
和珅眸子中多出几分意外。
他不知道自己家的这个奴才,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哲学了。
“全,你成长了。”
“不,老爷,这些话都是山河大学教出来的,我儿子回家后,天天嘟囔着,嘟囔的多了,心里也就记住了。
刚我只是有了些感触说出来罢了。”
“是啊,人就该简简单单,所谓大道理,不过是一群到了暮年无所事事,整日胡思乱想,在即将撒手人寰之际,弥足空想出来的一番理论罢了。
人活在世,全靠心意而活。”
“老爷,您说话文邹邹的,但最后一句奴才听懂了,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心里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说话间。
和珅便已经被刘全带到了这京城最大的隆盛大酒楼。
大酒楼人气鼎沸。
酒楼之中欢声笑语之气,已经完全掩盖掉了之前的担惊受怕之气。
可能因为太过热闹,加上和珅主仆二人,身着便装,又谁能够想到这样两位大人物能够光临这里呢。
酒楼里没有人注意到二人。
欢悦的气氛还在进行。
“两位爷,您楼上雅间?”
能够在店铺中当小二的,都是极具察言观色能力。
虽然面前的两人身着常服,但举止之间,都可见贵气。
“不了,选个僻静的角落就可。”
一个通宵,自与赵忠卿从固安县赶回来后,二人就待在紫荆城的金銮殿进行事宜商讨。
早上再听到来自圈内圈外两处战场大好态势的消息后,才把紧紧悬着的心放下来。
“老爷,这里颇有些嘈杂,咱们照着惯例,包场吧。”
说话间。
刘全就要去招呼店老板过来,按照以往的行为做事,甩上一大袋子的银子,把整个场地包起来。
不过抬起的手臂,直接被和珅扒拉了下来。
“以后行事莫要如此招摇。”
“老爷……您,您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和珅确实不对劲。
他现在心中的思绪很多,很杂,很慌。
同样京城的古关口,已经达到了几十万众,按照赵忠卿的计划,会让洋人这几十万人的虎狼之师进行对冲。
计划是好的,可要是失败了呢。
他,刘全,赵忠卿,三人多多少少带点恶的名声。
就拿自己仆人刘全来说。
一个典型的任人唯亲,贪财的名声加冠其身。
自己则是生活奢靡,财富滔天的名声。
赵忠卿则是恶贯满盈,诈骗成性。
一旦讨伐,定是被天下人所不容。
顾及那下人届时也一定会拿着这样的名头,奉天讨逆。
刘全撇撇嘴。
老爷心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早上还好好的。
只是赵大人与其耳语一番,便成了这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问,又不说。
“那老爷,您继续吧,我点菜了。”
刘全抬手,把店里颇为名贵的几道菜点了几道过来。
“红烧熊掌。”
“清蒸鹿蹄。”
“再简单来来个小牛十八吃。”
“全~爷我吃不下这等大荤之物。”和珅眉头皱起,回忆到昨天战场见到的血肉横飞,再让他吃刚刚刘全点的这些玩意,实在没有胃口。
“……”刘全有些懵,“老爷,这些菜是这规格最高的了,如果您觉得菜下贱得慌,咱们回去让厨子做……?”
“两碗清汤面。”和珅伸出脖子,吆喝了一句。
要喝完,扭头对刘全道。
“今天就吃这个吧,记得少年时,父亲离去,家中田产被赖五霸占,家中落魄极了,我与弟弟时常食不饱穿不暖。
进京求学途中,路过山野处的一家面馆,用身上仅有的铜板,买了一碗来吃,当时觉得人间珍馐莫过于此。
自富贵之后,也从来没在家里见过这简简单单的清汤面……”
刘全有些懵。
这已经是他一路上,不知道懵了多少回的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