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三年前您被逐，她便主动投靠柳如烟，成为其暗线。此次行动前七日，她曾秘密出入柳府三次，每次停留不超过半炷香，显然是传递密信。”
段凌霄冷笑：“好一个忠心侍女。”
“第二，”墨七继续道，“林家与柳家早已结盟。表面上林清雪是被迫改嫁，实则是两家联姻计划的一部分。柳家以‘镇国将军’之位为饵，换取林家掌控的南方三郡矿脉资源。而您，不过是这场交易中最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第三……”墨七声音更低，“大秦皇室最近频繁调动‘玄甲军’南下，名义上是清剿邪修，实则是在北冥绝渊周边布阵。据我所知，三个月前，皇帝亲自召见国师，提及‘渊钥现世，时机将近’，并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完整钥匙。”
段凌霄瞳孔骤缩。
果然如此！
皇室早就知道渊钥的存在，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另一半！
难怪暗魔君主会突然发难??恐怕也是被人利用，充当了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正藏在那九重宫阙之中！
“还有一事。”墨七犹豫片刻，终是开口，“林清雪……她怀孕了。”
段凌霄脚步一顿。
“孩子……是柳如烟的。但据说，胎儿异常，出生时双眼全黑，哭声如兽吼，太医查不出病因，只说是‘阴煞入体’。林家请来国师府一位长老看过，对方只留下一句话??‘此子非人，乃祭品之躯’。”
“祭品？”段凌霄眯起眼，“你是说，他们打算用这个孩子进行血祭？”
“极有可能。”墨七沉声道，“九星连珠之日，就在三个月后。届时至阴之气汇聚，正是开启魔渊的最佳时机。若皇室已有半块渊钥，再辅以纯阳血脉婴孩献祭……足以打开通道！”
段凌霄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笑声低沉，却带着彻骨寒意。
“好啊……真是好算计。”
“林清雪背叛我，攀附权贵；柳如烟夺我未婚妻，窃我尊严；大秦皇室觊觎魔渊，妄图掌控禁忌之力……你们一个个，都在等着飞黄腾达，登临绝顶。”
“可你们忘了。”
“我段凌霄，才是那个从龙狱爬出来的人。”
“你们送我去地狱，我就送你们全家升天！”
话音落下，一股恐怖威压自他体内爆发，四周空气瞬间凝固，老槐树剧烈摇晃，枝叶哗啦作响，地面裂开蛛网般缝隙！
墨七跪伏在地，浑身颤抖，几乎承受不住这股源自极境体魄与混沌龙罡的压迫。
“少爷……您要动手了吗？”
“不急。”段凌霄收起气势，神色恢复平静，“先去见一个人。”
“谁？”
“苏瑶。”
墨七脸色微变：“她……她还在天机阁当值，但已被软禁。据说，因为她私自推演‘天命之子’的轨迹，触怒了国师。”
“天命之子？”段凌霄冷笑，“他们以为自己选定了真命天子？可笑。真正的变数，从来不在他们的卦象之中。”
苏瑶，是他年少时唯一真心待他之人。彼时他还未被废，苏家也尚有地位，两人曾许下白首之约。后来苏家遭难，苏瑶被送入天机阁为婢，专司命理推演。她曾三次冒险传信给他，警告危机，却被国师察觉，从此失去自由。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孤身一人。
当夜，天机阁。
坐落于皇城西南角的一座浮空塔楼，高达九层，通体由星辰石铸成，夜晚熠熠生辉，宛如一颗坠落人间的星辰。这里是大秦帝国最高级别的命理机构，掌管国运推演、天象观测、乃至帝王寿元测算。
守卫森严，阵法交错，寻常强者连靠近都会被预警系统锁定。
但今夜，一道青色身影如鬼魅般穿行于光影之间，避过巡逻傀儡、绕开符文侦测，悄无声息地落在第八层阳台。
窗户虚掩，烛火摇曳。
屋内，一名女子背对门口，身穿素白衣裙，长发披肩，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她的手指纤细苍白，指尖沾着朱砂，似在绘制一幅复杂星图。
“你来了。”她没有回头，声音轻柔如风。
“你知道我会来？”段凌霄走入屋内，轻轻关上窗。
“我昨夜推演星轨，看到一颗陨星自北方划破长空，坠入帝都。星芒虽黯，却带着龙吟之声。我知道……是你回来了。”
苏瑶终于转过身，容颜清丽，眉目如画，只是眼角多了几分疲惫与沧桑。
十年不见，她竟未改初心。
“苏瑶。”段凌霄看着她，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必道歉。”她微微一笑，“你能活着回来，便是最好的结局。”
“但这不是结局。”段凌霄走到案前，目光落在那幅星图上，“你在画什么？”
“命运之轮。”她指着图中央一处空白区域，“这里，本该有一位‘逆命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