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修准备带着黄鱼一同出行。
“不知大人眷属欲往何处，可否同行？”
“多谢天师好意，并不同路。”
张凭婉拒了邀请。
一名道童凑了上来，对着陆静修耳语了几声。
“贫道就此别过。”
“驾，驾。”
腰上系着密函的亲随，拍马而走。
如果他刚才稍微留意一下。
应该能注意到，在陆静修和张凭寒暄的时候。
一名道童解开了绳扣，将胶泥揭下，默记下密函的内容。
“从丹阳调粮，与北府相争，呵呵。”
陆静修带着道童，徒步出了城。
既知鹬蚌相争。
何不渔翁得利？
本来米价压低，对陆家没有坏处。
何况，从中捞点好处。
对于控制着航运陆家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我上路了，大人请回！”
黄鱼告别了张凭，趁着城门尚未关闭，赶快跑了出去。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离开吴县。
头一次出远门，他也有些惶恐。
特别是城门关闭的那一瞬。
“你们听好，吴县正高价籴米，低价粜米，赈灾等不上几日。”
他壮着胆子，跟城外的灾民们交待着信息。
灾民们都忙着捻起混着积雪和尘土的米粒，
好像没人听见他的话。
黄鱼用力咽了两口，取下面巾，大声喊道。
“你们听好，吴县正高价籴米，低价粜米，赈灾等不上几日。”
灾民们咂摸着嘴里白米的味道。
好像还是没人在意。
“不信算了！”
又喊了几声，没人搭理，黄鱼扭头就走。
灾民们抬起头，看了一眼没有粥水泼下来。
又重新挤成一团，到城门下避风。
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寒冬腊月，顶着北风，往别处去，也是死路一条。
至少这里还有个城门给他们避风。
“快躲开！”
在会稽郡，山阴县的码头彻底乱作一团。
孔安国正驾车，躲避着冲上岸的兵船。
这些会稽郡的郡兵，多年未经操练。
士卒一年摸不到两次缆绳，船桨。
匆忙之间，更是手忙脚乱。
刚一上船，就东倒西歪。
能勉强开动的船只。
别说去追赶海贼，全在北风的呼啸下，搁浅到了岸上。
“这几艘船，为何不动？”
孔安国质问着还未放下帆桨的兵船。
随行的部将，解释道。
“内史大人，那些是谢家私兵。”
这些士兵，归属北府。
是谢安留在山阴县，用以保卫谢家的庄园地产。
平日听谢道韫调遣。
自然是不理会孔安国的调动。
谢道韫本来要带着他们乘船出海。
结果因为王凝之耽误了。
他们一直等到现在。
孔安国注视着那些在甲板上全副武装，队列齐整的北府兵，下达了命令。
“派遣轻骑，沿岸告警，提防海贼，快！”
“喏！”
孔安国见局面无法收拾，先去警告其他郡县。
又赶紧指挥港内守军，拖走搁浅的兵船。
至于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王凝之。
这会早就睡下了。
“使劲，使劲！”
牛家庄，陆梨正招呼起工匠，把卡住锯盘的原木抬走。
“再去喊人来！”
朱拯有些急躁。
这个小意外，不仅耽误了陆梨的一班。
现在自己也用不上蒸汽机。
“两位坊主，何事困扰？”
满身灰尘的杨行秋，带着王贤回了工坊。
一进门就看见，几十名壮汉排成两列，面红耳赤地搬着原木。
“这原木夹住锯盘，动弹不得。”
陆梨解释了眼前的情况。
“不要紧，不要紧。”
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
和开了窍的高徒相比，倒也不值一提。
杨行秋上前检查了蒸汽机。
“还行，知道停机排障。”
多亏陆梨把又关闭了蒸汽阀门，不然把汽缸和活塞憋坏了，就麻烦大了。
“这样，先别抬了，往汽缸里送入蒸汽。”
王贤上前打开了进气阀。
蒸汽重新进入了汽缸。
“飞轮停止！”
王贤关上了送气阀。
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