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在屏风后面下达指示。
“调兵二千，剿灭宁海县盗贼。”
坐在堂上的王凝之，原句复述一遍。
“钱唐县堰口损坏，加固海防，调兵一千。”
“钱唐县堰口损坏，加固海防，调兵一千。”
自从王凝之继父亲王羲之接任右将军以来。
他的任务，就是坐在屏风前面。
按照谢道韫的指示，写下军令，再拿起一旁的大印盖在上面。
偶尔，服过五石散，神情恍惚之时。
赶上军情紧急。
他就会被人抬到案前。
由幕后的谢道韫代笔，替他拟好文书。
连写字、盖章都省了。
“筹措海舫二十，各配随行军士三百，沿海搜捕贼寇，另备粮饷，以求久战。”
“筹措海舫二十，各配随行军士三百，沿海搜捕贼寇，另备粮饷，以求久战。”
“何人率军出海？”
听到下属的疑问，王凝之沉默了。
郡府里的武职，大多都没见过他。
他更是一个也不认识。
只能听妻子的吩咐了。
“本将自领。”
“本将自……”
正要下令，王凝之犹豫了。
因为他晕船，出不得海。
“你只管下令，再要一张江防文书。”
有了妻子的保证，他放下心来。
“本将自领。”
“喏！”
事毕，众人散去。
“先生已至。”
家仆，趴在门边，用唇语传递着信息。
确认了没有外人，王凝之请示道。
“夫人，有客至，可否相见？”
“嗯，速去速回。”
谢道韫当然知道他要去见谁。
虽是大为不悦。
但他今日表现极佳。
又看他那个急不可耐的样子。
再者，还要随船出海。
也就由他去了。
“谢过夫人。”
王凝之出了门，拉上家仆，就跑远了。
作为王羲之的七个儿子之一。
论文采，他不如大哥王玄之。
论舌辩，他不如三弟王涣之。
论政务，他不如四弟王肃之。
论风流，他不如五弟王徽之。
论德行，他不如六弟王操之。
论书法，他不如七弟王献之。
除了官位，他还从父亲那里继承到了什么。
应该就是娶媳妇的运气和有子女的福气。
王羲之坦腹东床，二十岁娶了郗璇。
王凝之也在二十岁时，和谢道韫成婚。
王羲之有七子一女，是王家平辈中最多的。
王凝之有四子一女，也是王家平辈中最多的。
这也不单是因为他们是父子。
还因为，他们都是天师道的信徒。
“弟子拜见，白水先生。”
到了一处僻静院落，王凝之立刻叩地长拜。
“将军请起。”
这位道号，白水先生的天师，俗名，孙泰。
天师道自汉末于吉后，已是遍布江南。
此时不论南渡士族还是本地士族。
大多信奉天师道。
在姓名后，加上一个“之”字，便是标志。
孙泰的师父，赤阳真人杜炅。
治好了王羲之长期服用五石散引起的癫痫。
琅琊王氏也顺势成为了天师道的信徒。
“弟子得先生道法，修成玄窍。”
孙泰眯着眼，摸了摸他的头顶，说道。
“玄关窍开，直造无上，而成金仙。”
得到了认可，王凝之追问道。
“此后修炼，又当如何处之？”
孙泰俯身看向他，面色凝重地说道。
“窥得玄机，不得拟议，不得思虑。一旦用意，全盘皆错。”
王凝之自觉，正是因为昨夜的打扰，没能进入先天之境。
“有法诀传下，弟子静听。”
孙泰双目紧闭，王凝之也紧闭双目。
“妙莫妙，颠倒颠，男下女，地盖天。虎咆哮，龙伏眠。两物并，阴阳全。”
道家真传，多是隐晦不明，要自行领悟。
“弟子必当守持正道。”
王凝之拜谢于地，孙泰仍是紧闭双目。
“另有黄白丹汞，聊表谢意。”
家仆随即送上锦盒。
“嗯。”
孙泰悄悄试了试分量，点了点头。
一位道童，递上丹方，收下锦盒。
“勤勉修炼，早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