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然而，无论视线还是气感，都捕捉不到任何东西。
连段长平都感觉不到，对方自然也无法锁定他。
‘是超远距离发动的狙击。’
段长平保持着冷静，只是轻轻一偏头，以最小的动作避开了飞旋的银轮。
唰！
落空的银轮将左侧展台上的一柄宝剑直接斩断。
这绝非寻常的锋锐。
南宫风扬看着宝剑的碎片，面露惋惜。
“这可是祖传的宝贝啊。”
“找武林盟报销去。”
“跟他们打交道，还不如直接去找白面夜叉来得快？”
“总比找疯子强吧？”
两人谈笑间，银轮仍在猛烈旋转，所过之处尽皆粉碎。
“你倒是不慌，早料到会有埋伏？”
“家主您连我取胜的微末可能都不曾忽视，这样的您，又怎会放过与胜算近乎十成的白面夜叉联手的机会？”
段长平声音沉稳。
“反正我的对手是孟开，他是靠信息量碾压的丐帮军师，只会用最合理、最常规的手段应对。”
段长平的护身符是时间——是强行军抢出的那几天缓冲。
在确定段长平目标是南宫世家的瞬间，孟开也必然下令追杀队强行军，压缩时间差。
“合理但老套手段的优点，就在于对手的应对也同样合理和老套。”
南宫风扬点评道。
咻！咻！
充满杀意的银轮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数次袭向段长平。
段长平却只是坐在原地，微微调整身形，便将银轮的攻势尽数避开。
南宫风扬赞叹。
“快，判断快，反应快，身法更快。”
“还行吧。”
“你似乎完全放弃了防御？”
“以我的实力，若被白面夜叉击中要害，任你护身功再神妙也难逃一死，唯一的对策，也是最佳的战法，就是根本别被打中。”
“你是认真的，你是真心想杀白面夜叉。”
“因为白面夜叉必须死。”
气感都触及不到的超远距离，几乎等同于盲射。
如今的段长平，对盲射而言是快得离谱的靶子。
咻咻咻！咻咻咻！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银轮的轨迹变得更为激烈急促。
与此同时，远处那熟悉的气息正高速逼近。
段长平站起身。
“想走了？”
“总不能把丈人家砸成废墟。”
“你以为你能走得掉？”
“我想您会乖乖放我走的。”
段长平对南宫风扬意味深长的话，回以平淡的表情。
“为白面夜叉让南宫世家流血，不值当。”
精于算计的南宫风扬，不会为了留下一个主动退走的段长平而拼上性命。
段长平和南宫风扬都心知肚明。
甚至，武林盟的孟开也清楚。
“真是场精彩的算计，连我都好奇最后谁会赢了。”
南宫风扬露出的微笑，不同于平日的虚伪。
他用兴味盎然的目光看着段长平。
“若你能从这次袭杀中活下来，就去盐天教附近的白羊阁看看，在那里，你或许能遇到对你有帮助的人。”
“多谢。”
“最后再问一句。”
南宫风扬道。
段长平心知他是在拖延时间，但还是点了点头。
“请讲。”
“你不找武当派却来找我的理由，两个理由，似乎还有一个我没听到。”
段长平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鱼，上钩了。
“家主，您当真认为白面夜叉是疯子吗？”
“坐拥一切的萧轩，还会想要皇位吗，若非疯了，他何至于此？”
“若他非疯不可的理由呢？”
段长平反问。
南宫风扬皱起眉头。
“若白面夜叉不是疯子，那他装疯卖傻，图谋的又是什么？”
段长平身影一晃。
“想想看，一个已执掌天下的神，不惜扮作狂人也要达成的目的，究竟会是什么？”
“……哼。”
就在段长平身影即将消失的刹那，南宫风扬眉头紧锁。
‘萧轩……有图谋？’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名震天下的段长平。
是为了向他抛出这个问题，甚至不惜与追杀队一战的段长平。
‘他谋划的……究竟是什么？竟让这段长平拼上性命也要阻止？’
这个沉甸甸的疑问压在了南宫风扬心头。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
‘看来，是被将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