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己方铁骑在敌骑的刀锋下,快速死亡。
可董观却反而不再紧张,嘴角还露出了一抹哂笑。
他就像是看到了狮子在狼群前赴后继的扑杀下,必然被群狼分食的命运。
敌骑的规模明明更小,除了那领头之人,实力也很寻常。
可就因为那头“狮子”的存在,在己方铁骑中左冲右突,生生造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伤亡比。
但董观看到的,却是“热刀”在慢慢变冷,慢慢变钝。
如此往复两次之后,敌骑在那凶悍骑将的带领下,忽然再次调转方向。
董观眉头一挑——
“这时候才想着去守船?”
“这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些?”
而敌骑接下来的反应,果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快速挣脱越来越棘手的“纠缠”,径直朝敌船泊岸的方向冲去。
董观的目光,很自然向更远处延伸,看向了晦暗得难以完全看清的敌船泊岸的方向。
他当即就瞪大了眼睛,身体猛地绷紧,一脸惊疑的不定的神色。
别说预料中的交锋没有看见,就连一个人头都没有看到!
就只有一艘艘在岸边一字排开的船只。
转眼之间,敌骑便已冲到了船只停泊的岸边。
快速而有序的冲上一艘艘船只的甲板,然后没入一个个舱室之内。
董观疯狂的眨巴着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以他丰富的经验,都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短暂愣神之际,所有敌骑都已经从岸上消失。
然后,一艘艘停靠在岸边的船只,迅速离岸,朝玄青海深处驶去。
而这时,陆续有己方铁骑扑到了岸边。
可迎接他们的,只有一枚枚从船上射出,势大力沉的铁羽重箭。
又或是更加凶猛难当的投枪。
很快,敌船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下的水域深处。
董观默默收回了目光,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现场。
双方铁骑对冲造成的“惊人”死伤,他只大略扫了一眼,便有了大概的判断。
最多也不超两千骑。
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己方铁骑。
敌骑虽然悍勇,可时间毕竟是太短暂。
董观默默下了箭楼,一言不发的就往帐内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步,道:
“去看看敌骑中还有没有活的,若是有……给我撬开他们的嘴!”
说到最后,背对众人下令的董观,面目已经变得狰狞,语气也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立刻有两人拱手应命,快速朝军营外的现场冲去,就像是在远离一团正熊熊燃烧,随时都会爆炸的烈焰。
事实上,若非不想董观误会,他们的速度,还可以更快。
下达完这个命令之后,董观快步进入帐中。
在主位坐下之后,他顺手端起桌上斟满的茶杯,想要浇灭一下熊熊心火。
可他才刚茶杯端起来,他就愣在了那里。
这么冷的天,寒气如此重的夜,这杯他在离帐前亲手倒的茶饮,居然还有余温尚存!
良久之后——
“嘭!”
董观重重一顿,手中装满温茶的杯盏重重落在桌案之上,“嘭”的一声响,桌案瞬间四分五裂。
手中杯却丝毫未损,杯中茶只有极轻的、有规律的涟漪泛起,没有一丝溢出杯盏之外。
可下一刻,这杯温茶,便一点点濡湿了他的手掌,手背,还有手指。
然后,无声的向下流淌,滴滴答答落在用高品质的羊绒铺成的地毯之上。
那原本“束缚”这些茶水的杯盏,也一点点变成如面粉般细腻的粉末,随着温茶一起,滴落在地。
这一刻,超过二十个人的帐内,却是鸦雀无声,死寂一片。
待董观一脸平静的将手中茶杯,全部“温柔”的捏成粉末,他这才看向帐内众人,问:“你们说,刚才究竟发生什么?”
没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董观又问:“或者,敌骑今夜这场行动,目的究竟是什么?”
依旧没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见无人应声,面无表情的董观,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移动,最终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此人前不久才通过蛛丝马迹,歪打正着,分析出元州境内有强人暗藏。
董观盯着对方,直接开口道:“你说。”
“……”
这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他们总共就做了两件事,杀了一些人,然后又接走一批人……我想,其目的不外乎就是这两个。”
董观一双目光紧紧的盯着此人,没有说话。
此人便也继续往下分析,道:
“最不寻常,也让人琢磨不透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