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不过就是片刻的安稳呐。
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淌,她笑着答了那人,“就走啦。”
就走啦。
解决完南平,托付好孩子,就走啦。
梦里隐约听到廊下的雨声,梦里这内殿也下起了雨。
她想,大明台该修缮了,以后有机会,总要告诉晋君,免得他与新王后夜里也淋了雨。
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梦里的人还在不在,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个梦也不知做到了什么时候,一觉睡到大天亮,睁眼就看见赵媪在一旁欢喜地掉眼泪。
阿磐问,“嬷嬷怎么大清早就哭,是谢将军催了吗?”
赵媪又哭又笑,眼泪哗哗的,却合不拢嘴,“给娘娘道喜了!”
什么“娘娘”,这是该搬离大明台的日子,就连“夫人”都不该再叫了。
见她兀自发着怔,赵媪赶紧招呼着外头,“还愣着干什么!”
大明台日出扶桑,六月初明亮又暖和的日光洒下来,把偌大的晋宫那六百多年黑沉沉的屋檐映照出了金黄的色泽。
这日不知什么时候,廊下一直守着的谢韶已经走了,连那些在隐在暗处的守卫也都不见了。
珠帘外是浩浩荡荡一大片的宫人,端着吉服与凤冠,闻声连忙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抬起头时一个个都喜眉笑眼的,“恭喜王后娘娘,贺喜王后娘娘。”
哦,王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