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山初时还有些怯怯,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态度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听到何大海的质问,他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可管不了,我现在还指望着我儿子给我养老呢。我拿什么管?我说多了以后,这可就是连个养老的都没有了!”
何大山的回答,犹如一把利刃,直插何大海的心脏,让他气得七窍生烟。往日里唯唯诺诺的何大山,此刻竟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
何大海见对何大山的质问毫无效果,便将目光投向一脸戏谑的何玉柱,扯开嗓子怒斥道:“何玉柱,你要是今天不给大伙一个交代,我们大伙儿就统一投票,把你给逐出族谱!”
何玉柱听闻此言,脸上依旧挂着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听完对方的讲述,他的语气平淡得如同死水,不带一丝波澜地问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有谁要投我出族谱。大伙都举起手来,让我看看!”何玉柱说着,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大伙儿都如同受惊的兔子,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何大海看着何玉柱这一句话,犹如泰山压卵,把大伙压得哑口无言的模样,气得暴跳如雷,怒声吼道:“何玉柱,你要是不把鞋厂的股份交个族里,你们家就别再这个村子里住了!”
听到这话的何何玉柱,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他的身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在释放,如泰山压卵般,令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如被重锤敲击,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何玉柱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坐在上首的几个老人,语气平淡得如同深潭之水,不起一丝波澜:“我想知道,让我把股份交出来,是何大海的意思,还是咱们族里的意思?”
坐在上首的几位老人,也感受到了何玉柱如渊渟岳峙般的气势。他们同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何玉柱,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和蔼笑容。开口说道:“大孙子,瞧你这话说的!咱这家族,可不像南方那边的家族,咱们大伙都是一个祖先,就如同那紧密相连的藤蔓,把大伙聚拢在一起。就是想着,有什么红白喜事,大伙都能像那齐心协力的蚂蚁一样,帮帮忙搭把手。要谁家有点儿什么急事用钱了,大伙也都能像那慷慨解囊的慈善家一样,凑一凑,没有必要说强制性怎么样。”
其他老人,也都纷纷附和道:“唉!今天大海找到我,说是要开个全族大会。我还以为是他家里有啥事,这才把大伙儿召集过来。我要是知道他说的是这事儿,我今儿个就不会过来了。”
其他人几人,也是满脸笑容地说道:“就是,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也都是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我们还操心这事干啥?”
“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是合计着,往后这日子是见一面少一面。趁着这个机会,大伙都见见。看着你们这么有本事,我们几个老家伙,这要是下去了,也好和其他长辈有个交代!”
“咱们只是一个族里的家人,大伙要是有困难了,就应该像那相互依偎的鸟儿一样,相互帮助一下,可不能让人家外人看了笑话不是?但咱们大伙,也不能像那强取豪夺的强盗一样,强制要谁家的东西。那样咱们大伙都成啥了?咱们不成土匪了吗?”
何玉柱闻得几位老人所言,身上的气势如潮水般缓缓退去。恰在此时,大厅里的众人顿感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浊气。
何大海见几位老人如此窝囊,竟如猛虎般跳将出来,扯开嗓子吼道:“我可不管,你既为族中之人,就须将鞋厂股份拱手相让!”
何玉柱看着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跳出来,不禁感叹,真真是应了那句俗语——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却膈应人。
何玉柱面色平静,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建工厂时,可曾向你家借钱?亦或我建工厂之际,你曾义务帮忙?又或者,我家欠你人情不成?”
何大海听着何玉柱的质问,毫不示弱,开口便嚷:“想当年你家遭遇困境,我们可都是慷慨解囊。如今你飞黄腾达了,就想将我们一脚踹开。我告诉你,没门儿!”
何玉柱语气毫无波澜,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可听我爸讲过,当年我大哥成婚借钱,你可是一毛不拔。待到你儿子何玉建成亲之时,我家虽困苦不堪,却也借给你七百块钱!轮到我结婚借钱时,你哪里是想借钱给我家,分明是迫于无奈,这才勉强掏出五百块钱!你倒说说,我家,欠你什么?”
何玉柱说完看了一圈在场的人,语气冰冷的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总之,我就一句话!想干,你就好好干。不想干,你要趁早卷铺盖走人。别到时候让我撵你,那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们既想拿高工资,又不想干活。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找错地方了。我开的是工厂,不是开的慈善会!”
最后一场家族会议,就寥寥草草的结束。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