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申越疏忽了。”
伫立良久,元瑶望着幽深的曲径,柔声道,“申护卫,你家姑爷和小姐可是一直在为你的亲事着想。”
申越的目光凝住,脸色微变,不由地垂下脑袋,喃喃自语道,“二夫人···你也知道了?”
“你家小姐是否知晓内情,我不清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即便我未曾说出口,你家姑爷已然猜到。他今日执意前来,兴许也有你的这层关系。”
申越的脸色顿时惨白,神情怔忡,好半晌都不愿意说话,直至颊边的肌肉咬的隐隐发酸,好似这一刻才下定决心,苦涩道,“申越明白,元瑶姑娘大可放心。”
此刻他似乎已了然,为何元瑶还要折返回林府,只为特意带上他,纵使心中有些怨怼,可他仍是刻意隐藏在心底。
寒园内很是幽静,直至二皇子与林尽染踏入寒园伊始,徐徐飘来一阵琴音,颇为清越、空灵,如深山里的清泉流淌,在空气中泛起层层晶莹的涟漪,令人心旷神怡。
二人不曾言语,生怕打断这靡靡仙音。
此时有一身穿紫衣的美妇人端坐于阁楼前,膝上摊有一张七弦琴,正操弄着一首古曲,词曰: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与阁楼之间不过一段木桥,但林尽染望向尽头的淑贵妃几是有刹那间的晃神。因为,于他而言实在太过熟悉!这几是元瑶的翻刻,或者说他已经看到二十年后的元瑶就该是这副模样。
不知不觉中,曲音戛然而止。
淑贵妃缓缓站起身来,高腰齐胸襦裙长长地垂落在地,裙摆如波浪般层层叠叠,藕臂间悬有一条紫色披帛,如丝般柔软,随她的动作微微舞动,直至立于林尽染眼前。
今日这般着装,自然不是宫衣。或可说,这是特地为今日这场会面而如此打扮。
林尽染揖手一礼,目光不敢在她身上有片刻停留,恭声道,“臣,拜见淑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