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聪暗自注意那老夫人的说话神情,知道她所答井非虚言,遂改变话题,扬眉笑道:“老夫人,你如今容光焕发,定想重出武林,在江湖上重放光彩?”
那老夫人被贺聪一语说中心意,遂目光微抬,凝注在这位少年的脸上,含笑说道:“少侠,不瞒你说,蛰居已久,我着实有点不甘寂寞!但倘若重出武林,总得有一个名目,以及总要有番作为……”
贺聪则道:“老夫人可意欲与在下交手,作为重出江湖名目?”
贺聪虽说把话言明,但依然含笑恭身说道:“老夫人,在下恰才心情欠佳多有得罪,尚有不妥还敬请原谅。既然老夫人要与在下比试,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敬接百招。如彼此胜负不分,便请约定日期地址,到时登门负罪!”
老夫人有心想试试他的功力,便冷冷答道:“有什么话打完再说,我料你未必接得下我百招!”
贺聪眉梢一动,但立即和声道:“老夫人尽管发招,在下也许能够侥幸……”
这两句话表面谦虚其实甚做,所以老夫人不等贺聪说完,娇叱一声,右手似剑变幻漫天飞洒而至。
贺聪丝毫不为老夫人的威势所夺,依旧坐立如山。目光略扫老夫人昂然道:“老夫人仙姿玉骨,必是一位侠女!”
老夫人并不回话,尽是出招,招法极妙,早已算准他闪避方向,蓄力迎头洒下一片剑网。
贺聪看出老夫人的招术极精,并有意对她留情,故决不会轻易出手。但见她一起手威力便已颇强,自然不敢怠慢。
对方招式变得大快,贺聪立蹈危机,无奈之下,只得施展六合拳中的‘无影身法’与她周旋。
老夫人这次却不强攻,脸上又添了几分羞愤之色。于是恨恨说道:“小小少年,你若再轻视于我,老妪便与你势不两立!”
贺聪闻言摸不着头绪,暗想这位老夫人一上手便是三记绝招,把自己逼得连轻易不肯用的招式都使了出来,才勉强躲过。她怎的突然说自己‘轻视’于她?
老夫人见贺聪目光凝视自己,满面惶惑不解之色,越发嗅道:“你骄狂卖弄,难道不是轻视于我?既说接我百招,为什么总不还手?”
贺聪这时才悟会出对方之意,俊目凝光,朗然一笑说道:“我与老夫人无怨之恨,只是过过招而已。本就理有不当,在下这起手三招不还,就算是向老夫人谢罪!”
老夫人装作怒道:“好一个摄薄少年,你要谢罪就谢到终身。要不还招就不还招到底,我到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样的挨打身法。”
话音方了,想起那句‘要谢罪就谢到终身’,这句话极为不妥,不由脸上一红。竟自施展她招法中的撒手招术,‘追魂九掌’。
当她用这‘追魂九掌’,是想故意逼出贺聪一招绝学,来发挥这种招法威力。只见她翩若惊鸿,身随掌走,心与神凝。一招连着一招,招招回环并发,幻作一片掌气,宛如怒潮狂飚,向贺聪厉啸而至。
贺聪自是行家,可也不由暗赞老夫人的招法神妙。心想武林万派,均有专长。自己何日才能尽得各家精髓,加以融通各门武学。心中虽在想事,手下却丝毫不敢怠慢。身立如山,凝神应变,一招招在身前身后,使出无数幻影。便把老夫人威力无比,变化莫测的‘追魂九掌’一齐从容拆解。
老夫人终较心细,见贺聪虽是出手,可是招招都是半途收回。自已的‘追魂九掌’又告无功,便知纵然二人合手齐上,也决非这少年之敌。
若等对方还手,无疑即将取辱。所以在‘追魂九掌’最后一招使完,便立即收招。向贺聪说道:“你这小小少年,胆量如何?”
贺聪拆解她“‘追魂九掌’以后,觉得这老夫武功不弱,自己又不愿伤她。但这样缠下去,要缠到何时才能脱身?正在想如何脱手之际,突然见她停招发问,而这问题又是突如其来的莫知所指。
贺聪不及深思,待她调匀呼吸、吐纳如常,突然拜下。惶惶惑惑地随口答道:“前辈有意相让,而在下却不知好歹、咄咄相逼,实乃小人之心,当真羞愧不已,还望前辈量大海涵,莫要放在心上。”
老夫人说道:“小小少年资质绝佳,年纪轻轻,剑法独到。若单论剑法,我也不见得比你高明。看来小小少年即能行事,还能谨奉武林道义,实领人赞赏。”
贺聪忙道:“老夫人的招法不违常规,不逆天理,合法合理合人情,让人输的也心安理得。像老夫人这样有道义的人,实让在下敬佩。否则即便学得一身本领,却失了道义,那也只会为武林人士所不齿。”
老夫人微微笑道:“你说得好!武林中人一向把道义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所以我与他人动手时也有一套潜在的规矩,有所打、有所不打。正所谓‘艺无德不立,宁可失败,也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