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从自己彻底跨入祭道之上后，那来自虚空最深处，天道之环方向的躁动与召唤，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急切。
同时，他也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了几道虽然微弱，却坚韧无比，带着熟悉气息的波动。
那是……先行者们的气息！
他们还在坚持！
对抗天道的最终之战，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再有半点拖延和犹豫！
姜望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多说一句告别的话。
他最后看了一眼新生的山海界，看了一眼无锋大帝，杨间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然后，毅然转身。
一步踏出，他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原地，直接融入了无尽的虚空深处，朝着那宇宙的终极战场，义无反顾地……前行！
能为万千世界做的安排，姜望自认已经做到了当前阶段的极致。
留下山海界这处法则圣地，定下祭道境轮守的铁律，拔高整个界域的上限……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后，能留下的最好后手。
他没打算，也不可能像个保姆一样，一直守在万千世界。
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只要那个名为天道的祸根一日不除，所谓的安稳和平，就如同建立在流沙上的城堡，随时都可能崩塌倾覆。
真正的安宁，从来都不是靠被动防守能换来的。
必须主动出击，斩断源头！
而天道之环这个传说中的地方，姜望早已期待了许久。
不仅仅是想亲眼看看，这个搅动了数个时代风云，让无数至强者前赴后继的天道，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同样，他也怀着一份好奇与敬意，想要见一见那些活在传说里，上一个甚至上上个时代的……绝代人物们！
看看他们，是何等风采！
主意已定，便再无半分迟疑。
姜望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那渐渐隐没在星光中的万千世界轮廓，毅然转身，一步踏出，身形彻底没入了冰冷，死寂，无边无际的……深层虚空！
在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清晰感觉。
这里只有永恒不变的黑暗，此外，以及偶尔快速掠过的混沌气流，这些气流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诞生出来的，最终又会归于何处。
姜望的身影，就好像是在那黑暗当中突然划过的一颗璀璨夺目的流星，又仿佛是悄然融入了虚空之中的神秘鬼魅。
他每迈出一步的时候，脚下就自然而然地生出道纹，那感觉就好像是踩在了空间的脉络上面一样，
紧接着他的身形便在瞬间出现在了那看起来遥不可及的远方之处。
真正的……缩地成寸，咫尺天涯！
然而，就算是凭借他现在在祭道层面所拥有的无比高深的修为，在这片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尽头的深层虚空当中持续穿行的时候，
他也慢慢地察觉到了那么一丝……不太寻常的阻力，也感受到了相应的消耗。
那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敌人，而是这虚空本身。
它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片特别粘稠的泥沼，然而这片泥沼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这片泥沼一直在慢慢地消磨着，还会让每一个闯入到这里的人的力量和速度都变慢。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望山跑死马。”
姜望快速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稳稳地站立于虚空之中，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目光就像闪电一样锐利，
全面扫视着前方那看起来好像空无一物的黑暗之处。
在他的感知中，天道之环散发出的那种独特而宏大的法则波动，
明明感觉并不算太过遥远，仿佛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某个点上。
当他真的朝着那个方向开始前进的时候，他却发现不管自己怎样去加速，不管自己怎样去跨越空间，
那个“点”始终稳稳地恒定在自己感知的尽头之处，好像这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没有被真正地拉近过！
这种在空间方面呈现出的特别奇怪又充满矛盾的感觉，让姜望心里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仔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入眼之处，是绝对的，令人心悸的虚无。
不要说星辰了，就是那些在万千世界的外围还可以够看到的，当作背景的黯淡星河，
以及那星云光带，在这个地方都已经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见了。
好像世间所有的物质，不管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还是那些细微到难以察觉的，所有的光线，不管是明亮耀眼的，还是微弱黯淡的，
所有的能量，不管是强大有力的，还是渺小轻微的，都被这一片望不到边际，没有尽头的黑暗给完完全全地吞没了。
只剩下冰冷，死寂，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空。
这种所谓的空，它可不是平常我们所理解的那种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