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与沙砾掩埋。

    那狰狞的陷坑边缘残留着焦黑的爪痕——正是此前星空巨兽那一击的余威。

    “起！”

    敖灵素手轻抬。

    指尖泛起银白色的仙力波动，地面轰然开裂，泥土如潮水般向两侧涌去。

    法海的残躯被缓缓托起，袈裟僧衣早已破破烂烂，布料碎片垂挂在血肉模糊的躯体上，仿佛一面被撕裂的残旗。

    四肢断裂处露出森森白骨，脏腑碎块散落四周，显然已被巨兽的利爪碾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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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身已毁，魂犹存否？”

    李莫愁冷声嗤笑。

    魂体倏然逼近，寒气逼得周遭沙尘凝滞。

    一道黯淡的金光从残躯胸腔处浮起。

    正是法海的金丹。

    这颗本应浑圆剔透的丹珠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表面龟裂处渗出丝丝灰败的雾气，根基损伤之重，连魂魄都难以维系。

    法海的魂魄颤巍巍从金丹中脱出，形貌比生前缩小了半寸，周身佛光稀薄如风中烛火。

    “阿弥陀佛！”

    他垂目低叹。

    “……贫僧金丹碎裂，此身已无续命之法。这场斗法，终究是李施主赢了。”

    李莫愁闻此言，眉峰倏然一颤。

    她本欲讥讽对方狼狈，却忽觉喉间哽住，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兔死狐悲之意悄然涌上心头。

    “不是吧，法海大师没救了。”

    “不，这不是真的——”

    “……”

    佛门人士简直要急的晕过去了。

    就算是那些看不惯法海的古人，也是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惆怅。

    “贫僧要趁着魂力尚在马上转世。”

    “李施主，敖灵前辈，别了。”

    话毕。

    法海不再多言。

    魂魄盘坐虚空，双手合十。

    枯槁的声音念起往生经文，音节如残钟钝响，却渐渐在火星的狂风中凝成一圈圈涟漪般的佛纹。

    金丹在他身下徐徐旋转，裂痕愈发深广，最终“咔”地一声脆响，丹珠爆碎成万千星尘。

    魂魄亦随之涣散，化作一缕缕如烟的魂丝，倏然没入虚空深处，转世投胎而去。

    沙尘骤停，天地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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