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朋友午睡醒来后,杨简才将大狗哥离世的消息告知柳亦妃。
柳亦妃瞬间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极大,难以置信的神情与杨简初闻噩耗时的反应如出一辙。虽然她与大狗哥的交集更多是通过杨简,但两人也算朋友。加之姚蓓娜病情的叠加影响,巨大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柳亦妃的眼泪顿时如滂沱大雨般落下。
“小…小剪子,我好害怕呀!”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我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妈妈,失去爸妈,失去你,失去大家……” 柳亦妃称呼杨振华和林秀兰为“爸妈”,称自己的母亲柳晓莉为“妈妈”,早已是家人间的习惯。
“我的傻媳妇诶,”杨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厚,“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从我们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便已在奔赴死亡的路上。再辉煌的戏剧,终有落幕之时。但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相互陪伴,走很长、很长的路。”
死亡,是每个人必然的归途。
气息消散,温度褪尽。那具曾承载过欢笑、泪水、理想与爱欲的躯体,归于永恒的静止。亲友悲恸的哭喊,是献给逝者最后的、也是最无力的挽歌。
送葬的队伍蜿蜒,黑色的衣装融入更广袤的黑色土地。
棺椁沉入墓穴,泥土覆盖其上。一个曾经鲜活无比的名字,最终被铭刻在冰冷的石碑表面,成为大地档案里一个沉默的句点。
曾经占据的空间会被迅速填补,生活的洪流依旧奔涌向前,仿佛那个缺席者从未存在过。
唯有在某个熟悉的街角,某个似曾相识的黄昏,或是某个萦绕不去的旋律骤然响起时——那道消逝的影子才会悄然浮现,带来一阵短暂而尖锐的、名为“永失”的钝痛。
生,是一场向死而行的壮丽远征,每一步都踩在消逝的灰烬之上。
老,是时间在皮肤下悄然抽走水分的细响,无声宣告着疆域的陷落。
病,是肉身王国爆发的惨烈内战,硝烟弥漫于每一次艰难的呼吸之间。
死,并非戛然而止的休止符,而是所有喧嚣沉淀后,融入天地永恒的静默。
我们都是这悲欣交集旅途上的朝圣者,携带着必朽的躯壳,却怀揣着不朽的渴望。在生与死的夹缝中,笨拙而勇敢地,刻下自己那道或深或浅、终将被时光之风抚平的印记。
或许是杨简那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承诺起了作用,柳亦妃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尽管偶尔仍有抽咽。不知过了多久,小少妇终于在杨简怀里沉沉睡去,眉宇间残留的疲惫清晰可见,显露出昨夜在医院陪护的辛劳。
杨简心疼不已,示意助理小白拿来毯子,轻轻为她盖上。他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他垂首,凝视着怀中熟睡的妻子。她的容颜依旧倾城,呼吸轻缓而均匀,带着暖意的气息如同春日微风、夏夜凉露,丝丝缕缕拂过他的胸膛,轻柔地抚过心口,又缓缓弥散在空气里。
臂弯中承载着一种分量——并非沉重,而是一种无法割舍的踏实感,如同被岁月打磨过的沉甸甸的依靠。
杨简的目光温柔地停驻在她脸上,细致描摹:长长的眼睫静静覆盖着眼睑,宛如栖息蝶翼,随着梦境的边缘微微颤动;微启的嘴唇吐纳着无声的气息,像一篇未完待续的诗行。
他长久地凝望着,眼前这幅静谧的容颜仿佛晕染开来,模糊了边界,又缓缓沉淀,竟悄然织成了他整个世界的背景。时间流逝的痕迹似乎在此刻温柔地凝滞了,甘愿为这份安宁驻足。
杨简抬起头,目光投向二楼的儿童房,那里有他们的一对双胞胎儿子。
一种无声的满足感悄然弥漫开来。
小少妇温暖的身躯安然依偎在他怀中。
前世的杨简浪迹半生,未曾婚娶,膝下无子。他曾独自跋涉过茫茫人海,被形形色色的喧哗与空洞裹挟。此刻却觉得生命空缺的拼图,终于被这片温存严丝合缝地填满,再无缺憾。
杨简轻轻收紧手臂,将她拥得更紧。
他们之间,只隔着薄薄的衣衫与呼吸交缠的暖流——这无限趋近于零的距离,仿佛足以容纳整个宇宙的深沉回响。
所谓“拥有全世界”,并非攫取星辰大海,而是此刻彼此呼吸相闻,两个生命共享同一种生命的韵律。灵魂仿佛找到了应许的轨道,彼此环绕,成为这浩瀚人间最安稳的星轨。
生命最饱满的形态,并非无限延展,而是心甘情愿在另一个人呼吸的节奏里,一寸寸认领自己灵魂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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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哥的骤然离世,在圈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不仅因为他是大名鼎鼎的小马公司董事长、创始人,更因为他年仅48岁。对男人而言,这正是事业的黄金期,奋斗的年纪。
噩耗传出后,杨简公司旗下众人,以及孙丽、姚辰、马伊莉、舒琪、佟大维、陆益等众多演艺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