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听我的话,非要去荆川府,他们才出明江府,就遭了毒手……”
他说到慷慨激昂处,主脑很是配合,从他的秘境里飞出,将火车上的影象,投影到车站的白墙上,跟放露天电影似的。
那些明江府有钱人的狡诈嘴脸,便显现在了墙上,引起了一众哗然。
众人对于自己被这些有钱人称为“贱民”,很是不爽,纷纷诅咒个不停,而鹰奴们上了车,对着那些有钱人一阵残忍虐杀之后,他们一个个都缩起了脖子。
百姓心里连咒骂那些有钱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一个个觉得后怕,他们若是没有听周玄的,非要上那趟火车,那被苍鹰啄食、被山匪虐杀的人,便是他们了。
“幸好没上车啊,还以为是逃出生天的车,没想到……”
“没想到是索命列车唉。”
“我不去荆川府了……我哪儿都不去……就明江府里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哪怕在明江府当一个饿死鬼,那也死得有个人样——去了外头,那真是。”
有了这反面教材,老百姓们便不再萌生“逃难”的念头了,“宁死不离家”,成了他们的主流观念。
“大先生,您讲要重建明江府,需要做什么、弄什么,你就尽管吩咐,我们为了家园,一定配合您。”
“要做啥,直接吩咐就好,我们城里死去的人多,但活下来的人也不少……大家一人出一把子力气,把咱们的大家园,重新给支起来。”
“去外面当狗,不如在家做个人——小先生,我们都听你的!”
周玄听到这儿,便挥了挥手,说道:“重建明江府的进程,一定不会慢……而且我们会争分夺秒——所以,今天,请大家先各自回家去。”
“我家……我家都烧成灰了,哪还有家?”
周玄又说:“我意思是,各位先回到曾经的家,家人的尸体若能翻出,便今日将他们入土为安,顺带也翻翻家里的废墟,看看有什么能再次利用的物事——哪怕是一张小桌板能用,都要翻找出来,集中起来,我们好妥善安置利用,
咱们先把这些破败的局面,该收拾的收拾,该归置的归置,归置完了,明天,咱们便全心全意的重建明江府——人活着,还得往前看。”
周玄讲到此处,手重重一压,说道:“至于吃喝,大家更不用担心,我就在站台这里等着,平水府的粮食没有到,我就不会走。”
“大先生,吃喝不用愁了,可晚上睡觉咋办呢?”
明江府已经是深秋了,白天温度还好,要是入了夜,没有棉絮、被窝,身子骨弱些的,若是闭了眼,怕是熬不到明日太阳初升的时候。
吃、喝、住、行,吃和住永远都是头等重要的事。
周玄笑着说:“今晚的明江府,不会降温的,诸位信我的便是,总之,我们的口号就是——大灾在前,我们明江府百姓,一个都不能少!”
哗啦啦!
围观的百姓,自然而然的鼓起了掌。
灾难来临时,他们惊恐、逃亡,灾难结束了,他们更加惊恐,因为谁都知道——明江府没吃的、没住处,他们也曾想过依靠府衙的人,但府衙那些大官,平日里办的实事也不多,都到这节骨眼儿上,更不可能关心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了。
可周玄“一个都不能少”的话语讲出,便像一股暖流似的,直往他们心里涌。
“记住我说的,一个都不能少,而且我丑话说在前头,往后的这些天里,大家平日里怎么讲文明的,现在也怎么讲文明,平日里怎么讲法制、讲规矩的,现在也要讲法制、讲规矩,
哪个不开眼的、想浑水摸鱼欺负人的,都给我瞧好了……”
周玄再次挥手,画家很是配合,将那些鹰奴的尸体,提起来一具,将其击得粉碎。
“这就是下场!”
周玄补充道:“这些杀人的山匪,在荆川府的地界上,杀我们明江府人,我都敢去斩,更别说明江府那些别有机心,居心叵测之人,一旦被我抓到了痛脚……我就要他们好看——就这样,散会,各自回家——收拾、归置,等着粮食送上门,等着晚上睡觉的地方被安置好就行。”
哗啦啦、哗啦啦,又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画家则安排着骨老,把其余鹰奴的尸体,分别悬挂到城内各处,以作警示之用。
“这死人,有时候是比活人有用。”
画家偷摸着说。
“老画,接着得辛苦你了……带着所有游神司的人,去护送平水府的粮食。”
周玄说道。
那些粮食都是救命粮,周玄已经从盘山鹰的口中得知,想着来趁乱来明江府捞好处的外府堂口,可有不少——粮食是重中之重,粮才是明江府现在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