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谢喜山王玄师出手,周玄,定不负狐王所托。”
周玄很是郑重的承诺道。
棋盘对面的摩崖僧则叹着气,说道:“用溪谷真传,换往后的狐族命运,喜山王在你的身上押了重宝。”
“往我身上押宝的人,很多。”
“这么多人往你身上押宝,你应该有些疲累吧?”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你这种妖僧斗,更是其乐无穷。”
周玄冷冷笑道:“我曾经是个生意人,做生意的,总有些职业操守。”
“操守是什么?”
“人家把身家性命、多年积蓄押在我身上,我就不能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玄掷地有声的话语,将摩崖僧说得愣住,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或许,棋局胜了,我会亲自面见迷加旬王,向你求一个情,询问圣佛能否网开一面,不让你就此陨落。”
摩崖僧已经下定决心,比起用尸骨、魂魄搭建一座永恒之桥来,周玄若是能降服为佛国所用,那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要死先生,只要活周玄。
“这局棋,你赢不了。”
周玄又在“大龙之势”上,延续了一子。
“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在棋局上,下这废手作甚。”摩崖僧见周玄的棋,很是头痛……
……
待得遮星携着赵青霄逃遁之后,喜山王则委顿的坐在了墙角上。
囚龙井在碾碎了星辰之后,终于,它自己也无法扛住伟力迸发,又失去了赵青霄的主持,崩碎开来。
龙神无力的痛嚎了一声后,气息也弱了下来。
“修成了祖龙气候的东市大龙,在这场棋局之战中,怕是也无甚大用了。”
喜山王轻轻的拍着地面,像是在抚摸龙颈一般。
云子良也不反驳,他也感应得到——东市龙神的气息,在囚龙井大战之中,已经被伤了根基,变得大不如前。
“嘶,冷呀。”
喜山王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了几口,说到:“我阴盛阳衰,强行与赵青霄搏杀,拼命之时,倒还不觉得,等这会儿歇了下来,便只觉透体冰寒,喝两口烈酒,或许能缓和些,云先生,你也来一口?”
“我就不跟你抢酒了。”
云子良也蹲下了身,说道:“多好的东市街啊,被寻波僧、遮星、黄原大妖、祆火教他们一闹腾,便成了一团废墟了。”
“生生死死的事情,我见得太多了,倒不如云先生这般多愁善感。”
喜山王又灌着酒,
此时,翠姐拽着木华走来,对着木华说道:“华子,喊兄长。”
“兄长……”木华怯生生的说道。
“你也是狐族之人?”
“这是我收养的弟弟,一起生活小二十年了。”
翠姐指着木华说道。
“这眉宇、长相,竟与小先生,有九分相似。”喜山王笑着说道。
翠姐没有在木华与周玄的长相上停留,而是诚恳的对喜山王说了句:“兄长,多谢。”
“都是胡门兄妹,谈什么谢谢,见外了。”
喜山王又喝着酒。
翠姐则说道:“胡三哥,你与胡门兄长、姐姐们口中的胡三哥,有点……有点……”
“不太像,对吧。”
“嗯。”
翠姐说道:“他们口中的胡三哥,凶狠暴虐,喜怒无常,还爱做位列仙班的春秋大梦,今日一瞧,感觉你与他们形容的,大相径庭。”
“哈哈,你也莫怪兄长、姐姐们,这番形容,是我教他们说的。”
“你教他们的?”翠姐问道。
喜山王笑着吐出了狐族的神骨,对翠姐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狐族列位天狐先祖,以神魂凝造而成的神骨。”
“没错。”
喜山王说道:“翠妹子,这是我离开胡门前,胡门的长辈赠予我的。”
“为什么?你不是叛出的胡门吗?”
“叛出胡门,是一个由头。”
喜山王说道:“我这人,颇有野心,总觉得狐族一心向道,却日夜备受欺凌,得换个活法,但这换个活法,势必要闹出大动静来,会招来天下堂口的敌意,说不定要大祸临头,
所以我与狐族切割,闹出了天大的动静,皆由我喜山王一力扛下,与狐族无关,我若失败,被斩头剥骨,那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若功成,便衣锦还乡,重回东关府,回到我们出生、长大的东山,
所以,狐族越是贬低我,中伤我,越是谩骂我,在我惹出大祸之后,狐族便越是安全。
只可惜,多少年来,我未曾有过建树,如今我就算回了东山,也是狐族罪人啊。”
胡云翠不由得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