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借星辰之力,但星辰不过是星辰,安敢与皓月、烈阳争辉。”
“自然法则第五境——日月重光,山河再造。”
苦厄天神已经完全豁出了命去,他将自己的意志分散到了每一尊法身里,那些法身一尊接着一尊的朝着大都会的屋顶撞去,将那西洋范式、花了重金搭建的顶棚,毫不留情的给掀开了,天光、星光,再无阻碍的洒进了会厅之内。
遮星冷峻的说道:“苦厄天神,以你如今的道行,使出第四境的自然法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想再使出第五重的日月重光?怕是痴人说梦哦。”
“所以要博命。”
苦厄天神托着金钵,又想起了曾经。
曾经的他,一手日月重光,能将烈阳、皓月的光辉,洒出万里之遥,万里之中,重光之内,他便是无敌的化身,
不但光辉万丈,他更是不太需要消耗过多的意志便可以办到,哪像现在这般,光是使出,便要以自己的命,作为燃料,去托举再造山河的重光。
“噗!”
一阵哑响传出,
苦厄天神的右手,便深入到了胸膛之内,然后重重的撕扯开,将自己胃肠摘出,口中便开始祈祷了起来,
“祭出五脏,唤醒重光,日月陡生,玄天交汇。”
苦厄天神,是骨老会的最高信仰,他的正宗传承,便是祈愿派,此时,他以自己的五脏祈愿,要借用烈日、皎月之力。
冥冥之中的月亮、烈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呼唤,他手中捧着的五脏,被一口一口的啃噬掉,
随着五脏祭品在快速的消失,明江府的天上,便出现了月亮。
烈阳的光茫曝洒,
月光则温柔如水的荡漾着,
日光与月光交汇在了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种包含着暴躁的温润之感,重叠后的光芒,成了数万道光芒飞剑,朝着悬空的星辰迸射而去,不断的洞穿着星辰,也洞穿了遮星身上的护体神光,
但遮星的迷雾还未在明江府散去,
如此惨烈的日月、星辰之战,并未被明江府的诸多游神瞧见,
别说那些游神了,哪怕是在圣佛棋盘上,周玄也无法通过棋盘,望见迷雾的后面是什么。
“遮星的道行,很高明。”
周玄说道。
明江府遍布迷雾,但其余地方,在棋盘上,多少能瞧见雾后的影象,可明江府有六处极大的区域,雾过于浓了一些,周玄实在是看不真切。
“你们如今的人间界,对遮星这位女施主,知之甚少。”
摩崖僧已经恢复了平静,一边掷放着棋子,一边对周玄说道:“周施主,你可知当年的七叶尊者,贵为天穹大佛,但香火层次上,却是不如遮星的。”
“比起你那宝树师弟如何?”
“强过树子许多,我若借圣佛棋盘,也只能勉强与她过手。”
摩崖僧笑着说道。
周玄便有些精神绷紧起来,遮星这么强大,又有迷雾藏身,明江府诸游神,怕是不好搞定她。
他也落下了一颗白子,棋盘上的棋式,已经有了大雪崩的雏形。
大雪崩之势,可以加持金钟。
“小僧可不敢让明江府的金钟得势。”
摩崖僧再放下一粒黑子,隔断了大雪崩式,阻挡了周玄要替金钟加势的可能性。
但周玄的大雪崩势,本就是虚手,目的,还是将棋势中的活气延绵下来,促成大龙之势……
……
日月重光,再造山河,
这是曾经苦厄天神的无上威势,如今,却是他求死一博的困兽之斗,
重光降临,
遮星似再无抵抗之力,大半个身子,都被“自然法则”中的人间草木、病虱如风,给腐败得一干二净,连腐败之后的浓水都没有。
苦厄天神,要用自己的命与魂,将遮星这位人间九炷香,在明江府彻底抹去……再无死灰复燃可能性,
遮星的残肢,每一寸骨骼都在惨叫着,是人间最凄厉的惨叫,
苦厄天神是人间“苦难、灾厄、痛苦”的化身,他全力腐败,其中的滋味,并非能够忍受的,
不过,他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如今没有恢复修为的他,强行祈愿使出的“日月重光”,每一丈光辉,都是在燃烧他的生命,煎熬着他的灵魂。
“苦厄天神,就此罢手……我无意与你为敌……你又何苦作践自己?”
“你死了,我自然会罢手。”
“我离死…………离死……还远得很呢,哈哈哈。”
忽然之间,遮星美妙的歌声,再次想起。
““我匆匆的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丛丛~我找不到他的行踪~”
歌声再次缥缈了起来,歌中的曲调依然如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