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转动花盆让它长得更直些;有天夜里下暴雨,他抱着花盆在客厅来回踱步,像呵护着易碎的星光。
这天傍晚,曦曦从幼儿园回来时,手里攥着片枯黄的叶子。“老师说,叶子变黄就是累了。” 她把叶子轻轻放在花盆边,小脸上满是担忧,“我们的芽芽会不会累呀?”
凌霄正给花茎绑支撑的小木棍,闻言动作顿了顿。他想起苏晚最后那段日子,总是说自己很困。有次曦曦趴在她病床边画画,她就强撑着睁开眼,说要看着向日葵发芽。
“不会的。” 他把曦曦揽进怀里,指着窗外的晚霞,“你看,太阳每天都会跟它说晚安,就像妈妈以前给你讲故事一样。”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指着画本眼睛发亮:“哥哥,我们给芽芽写信吧!” 她翻到第十页,用蜡笔涂出个信封的形状,“等它长出花盘,就能把信送给妈妈啦。”
凌霄找来苏晚生前用的信纸,裁成小小的方块。曦曦趴在桌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幼儿园的小敏有新裙子了,我的裙子是你缝的,上面有向日葵。”
他看着那行字,忽然想起苏晚坐在缝纫机前的样子。那时她刚做完化疗,脸色苍白得像纸,却非要给曦曦赶制新裙子。“等春天来了,曦曦穿着它去公园,就像一朵会走路的小向日葵。” 她踩着踏板的样子,如今还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夜深时,凌霄在曦曦的画本里夹了张纸条。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纸上,他写下:“苏晚,曦曦今天学会系鞋带了,像系向日葵的花瓣一样认真。”
音乐盒的旋律在寂静里流淌,芭蕾女孩旋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谁的裙摆在轻轻晃动。
向日葵长到半尺高时,凌霄带曦曦回了趟老房子。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曦曦突然攥紧他的手:“哥哥,妈妈会不会还坐在摇椅上?”
推开房门的刹那,阳光从蒙着灰尘的窗棂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藤编摇椅空着,椅垫上落着片干枯的向日葵花瓣,大概是去年秋天被风吹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