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凌霄在网上搜索了各种街头表演的视频,又翻出家里闲置的道具。他笨拙地练习着魔术和简单的杂技动作,膝盖和手肘不知磕了多少回。曦曦坐在一旁,一边笑一边给他出主意,小小的房间里,久违地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二天傍晚,凌霄带着自制的道具,来到了市中心的广场。他找了个相对显眼的位置,铺好简易的垫子,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表演。一开始,只有寥寥几人驻足观看。凌霄有些紧张,动作也略显僵硬,但当他瞥见人群中曦曦鼓励的眼神时,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表演了硬币消失、纸牌变幻等简单的魔术,又做了几个平衡木的动作。随着时间推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掌声和喝彩声也越来越响。有人往他面前的箱子里投下零钱,一元、五元、十元…… 凌霄看着箱子里的钱慢慢增多,眼眶不禁湿润了。
“爸爸加油!” 曦曦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凌霄抬头看向女儿,她站在最前排,小手挥舞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化作了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凌霄的街头表演渐渐有了名气。他每天傍晚准时出现在广场,风雨无阻。曦曦病情稳定的时候,也会坐在轮椅上,陪着他一起。有时,她还会充当小助手,帮爸爸递道具,和观众互动。
这天,凌霄像往常一样在表演。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他抬头一看,竟是赵曼。她站在人群外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父女。凌霄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表演结束后,赵曼走到他面前。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赵曼轻声说,目光落在曦曦身上。
曦曦躲在凌霄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凌霄看着前妻,心中早已没有了怨恨,只剩下平静:“没什么辛苦的,她是我女儿。”
赵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这些日子攒的钱,给曦曦看病用吧。”
凌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银行卡:“谢谢。”
赵曼又看了看曦曦,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凌霄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爱恨纠葛,在生活的重压下,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深夜,凌霄坐在曦曦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医院的费用暂时解决了,更重要的是,他和女儿找到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和人开玩笑。就在一切看似好转的时候,曦曦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医生严肃地告诉凌霄,目前的治疗方案效果有限,必须尝试一种新的进口药物,但费用十分高昂。
凌霄站在医院走廊里,看着缴费单上长长的数字,只觉得天旋地转。街头表演的收入虽然能维持日常开销,但面对如此巨额的费用,仍是杯水车薪。他再次陷入了绝望。
回到家,凌霄看着熟睡的女儿,心如刀绞。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突然瞥见曦曦的画册。翻开画册,里面除了那些充满幻想的画,还有许多她写的小纸条。“爸爸是超人”“等我病好了,要给爸爸买大房子”“我爱爸爸”…… 每一张纸条都像一把温柔的刀,割着他的心。
凌霄擦干眼泪,拿起手机,开始在网上发布求助信息。他讲述了自己和女儿的故事,附上了曦曦的病历和照片。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但渐渐地,有网友开始转发,评论区也出现了鼓励的话语。
一天晚上,凌霄正在给曦曦读故事,手机突然不停地震动。他打开一看,是求助信息火了,许多陌生人给他转来了善款,还有媒体联系他,想要报道他们的故事。
随着报道的播出,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凌霄和曦曦的故事。社会各界的捐款纷至沓来,医院也决定减免一部分治疗费用。那一刻,凌霄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希望。
在大家的帮助下,曦曦用上了新的药物。治疗过程很痛苦,但她始终坚强地配合着。每次难受的时候,她就会握着凌霄的手说:“爸爸,我不怕,因为你在我身边。”
日子在希望与煎熬中一天天过去。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医生带来了好消息:曦曦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只要坚持治疗,康复的可能性很大。
凌霄抱着女儿,在医院的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曦曦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最美的音乐。“爸爸,以后我也要帮助像我一样的小朋友。” 曦曦认真地说。
凌霄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欣慰:“好,我们一起帮助别人。”
三个月后,当凌霄推着装满玩具的手推车走进儿科病房时,曦曦正踮着脚,把画满彩虹的贺卡递给邻床的小男孩。晨光透过玻璃洒在她新扎的蝴蝶结上,泛着柔和的光,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奇迹。
“这是给你的!” 曦曦晃了晃手里的卡片,“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真正的彩虹。” 男孩苍白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接过卡片,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