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国际神经科学峰会现场。凌霄站在聚光灯下,身后大屏幕播放着林远山练习走路的视频。老人扶着助行器,每一步都伴随着监护仪规律的心跳声。当画面切到他颤巍巍举起铃铛时,台下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项技术的真正突破,” 凌霄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不在于纳米酶的结构优化,而在于我们终于明白 —— 生命的奇迹,往往诞生于科学与信念的碰撞。” 他望向观众席,林小满正扶着父亲起身,那串铃铛在镁光灯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如同永不熄灭的希望火种。
然而,成功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正当凌霄团队准备开展二期临床试验时,一封匿名举报信寄到了伦理委员会。信中质疑纳米酶技术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声称在动物实验阶段篡改数据。实验室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所有研究被迫中止。
深夜,凌霄独自坐在堆满实验数据的桌前,反复检查每一个实验步骤。林小满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新的检测报告:“哥,我重新验证了所有数据,没有问题。但举报信里提到的‘线粒体劫持效应失控’...” 她顿了顿,“确实在最新的小鼠长期观察中出现了。”
凌霄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显微镜下,那些曾经听话的纳米酶,此刻正疯狂吞噬线粒体能量,导致部分细胞出现异常增殖。他想起林远山最近一次复诊时,颈部突然长出的不明肿块 —— 难道,这就是隐藏的定时炸弹?
“我们必须暂停临床应用。” 凌霄的声音沙哑,“但林叔他们...” 他不敢想象那些满怀希望的患者得知消息后的眼神。林小满将检测报告轻轻放在桌上,上面附着一张便签:“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培养箱温度失控,储存的纳米酶样本正在快速降解。凌霄冲向设备间,却发现总闸被人为破坏。混乱中,他瞥见监控画面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 那是曾被他拒绝合作的生物科技公司高管。
“他们想窃取技术!” 林小满举着备份硬盘冲进来,“刚刚有人黑进了我们的数据库!” 凌霄立即启动应急程序,将核心数据全部加密。但他知道,这场关于生命与利益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当警方介入调查时,凌霄在实验室角落发现了一个被遗落的 U 盘。插入电脑后,出现的不是技术资料,而是一段偷拍视频。画面里,那家生物科技公司的实验室中,他们正在用未经验证的纳米酶进行人体试验,受试者痛苦挣扎的模样让凌霄浑身发冷。
“他们在草菅人命!” 林小满愤怒地捶打桌面。凌霄沉默片刻,打开电脑开始编写新的程序。这次,他要给纳米酶加上自毁密钥 —— 一旦检测到异常增殖,所有纳米酶将自动分解。但这意味着,之前的技术突破将被彻底推翻,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就在凌霄团队日夜攻关时,林远山的病情突然恶化。颈部肿块压迫气管,他再次被推进了急救室。手术室外,林小满握着凌霄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哥,我相信你。就像我爸二十年前相信科研一样。”
无影灯下,凌霄小心翼翼地将改良后的纳米酶注入林远山体内。这一次,他在酶分子表面嫁接了特殊的信号接收器,能实时向体外发送细胞状态数据。当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流入血管,监护仪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个月后,林远山重新站在了阳光下。他的右手依然系着那串铃铛,走路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凌霄看着他在花园里练习慢跑,手机突然收到新消息 —— 伦理委员会撤销了暂停令,二期临床试验正式获批。
在庆功宴上,林小满举起酒杯:“哥,你知道最神奇的是什么吗?不是纳米酶修复了神经元,而是它让我们明白,科学从来不是冰冷的公式,而是对生命永不放弃的温柔。” 凌霄望向窗外,夜空中繁星闪烁,如同无数个在实验室度过的不眠之夜。
二期临床试验启动那天,乌云压得很低。凌霄站在市立医院的顶楼会议室,看着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患者信息,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这次试验招募了两百名晚期神经退行性疾病患者,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家庭破碎的倒计时。
“第三组患者开始用药。” 助手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凌霄死死盯着实时监测数据,改良后的纳米酶在患者体内的运行轨迹在全息投影上呈现出幽蓝的光带,像深海里游动的发光水母。突然,17 号患者的数据曲线剧烈波动,血氧饱和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立即启动应急预案!” 凌霄抓起白大褂冲出门,皮鞋在走廊里敲出急促的鼓点。推开抢救室的瞬间,他看见 17 号患者李建国的女儿正跪在地上,攥着护士的白大褂哭喊:“我爸才做完手术,你们不是说纳米酶能救命吗?”
监护仪尖锐的鸣笛声中,凌霄调出患者体内的纳米酶实时影像。本该有序修复神经突触的酶分子,此刻竟在疯狂吞噬红细胞。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 是信号接收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