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呼吸间，刚才还叫嚣着要抢夺本源的西方修士，便已全军覆没。
整个战场只剩下华夏神明与那些瑟瑟发抖的普通修士，连空气中残留的魔气与神辉，都被罡风彻底净化。
罡风散去，天地间只剩下草木清香与淡淡的法则余韵。
赢睿渊转过身，目光落在盘古、女娲等人身上。
他微微颔首，拱手行了一礼——这并非上下级的屈从，而是对华夏先民的敬意，动作间自有章法，带着仙秦特有的礼仪气度。
“诸位前辈远道而来，辛苦了。”他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仙秦主星位于东方星域的紫微星域，那里有最精纯的鸿蒙紫气，正适合诸位调养伤势。”
他抬手一挥，一道星图虚影在半空展开，紫微星域的位置被金光标出，连前往的星路都标注得清晰可见。
盘古抚着斧柄，看着那星图上流淌的法则纹路——那是只有执掌一方大道者才能动用的星图秘术，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
赢睿渊的态度恭敬周到，可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再落在曦茗身上，仿佛那重伤的女子只是空气。
盘古看着赢睿渊平静无波的侧脸，忽然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在天地间回荡：“阁下可知，曦茗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夺取你的道果？”
赢睿渊整理袖摆的手指微微一顿，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晚辈愚钝。”
女娲将曦茗揽入怀中，轻轻拭去她唇角的血迹，柔声道：
“那虚无之主本是混沌孕育的先天魔神，与你前世有不死不休的因果。当年你为护苍生斩他肉身，却没能彻底灭其元神，这才让他潜伏至今。”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赢睿渊，
“他这些受到重创处于恢复期，曦茗也只是想提前借用你的道果来灭掉你的宿敌，但后来因为小瞧对方以及被一些'老鼠'偷袭，才不得已融合了你的道果。”
青帝踏前一步，手中拂尘轻挥，治疗着曦茗的伤势：
“阁下当知，曦茗自你仙秦立国时便伴你左右。”
“在你第三十七世你闭关冲击仙帝境，是她守在紫微星域三千年，挡下七十二次异族叩关。”
“第四百七十世你兵解转世时，是她以心头血护住你的真灵不散。她怎会害你。”
赢睿渊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曦茗苍白的脸上。“不是？你要我给你就完了，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演那出戏？”
“傻小子，虚无之主，你巅峰时刻都搞不定的人，虽然他是重伤状态，但我们当初去也是没想过能活着回来，所以就有那场戏的诞生。”
盘古收起巨斧，神色略微暗淡，
“然而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小瞧了他，如果不是那位出现，恐怕我们已经全军覆没，这次我们能安然来到下界也是那一位的功劳。”
就在盘古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威严的龙吟。
那声音并非来自实体神龙，而是源自大道深处的法则共鸣。随着龙吟响彻，整片星空都开始微微震颤，紫微星域方向涌现出更加磅礴的气运，如同金色巨龙般盘旋在九天之上。
曦茗等人只觉一股浩瀚无匹的威压从东方席卷而来，那威压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却又不同于赢睿渊的沉稳内敛，反而像出鞘的天子剑，锋芒毕露，震慑寰宇。
“这是……”盘古握着斧柄的手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如此纯正的龙气，莫非是……”
话音未落，一道玄色龙袍身影已出现在战场中央。来人头戴十二旒冕冠，面容与赢睿渊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沧桑，以及执掌天下的绝对威严。他周身环绕着九道金龙虚影，每一道龙影都蕴含着完整的下界法则，仿佛他本身就是这方天地的化身。
“嬴政！”女娲看着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赢睿渊见到来人，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波动，他躬身行礼：“父皇。”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了曦茗身上。
曦茗被那道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下意识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抬起头来。”嬴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曦茗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唇角还残留着血迹，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怯懦，只有坦然与愧疚：
“曦茗，见过始皇帝陛下。”
嬴政看着她，眸中龙影流转，仿佛在审视她的灵魂。片刻后，他忽然开口，声音传遍四野：
“仙秦律例，以下犯上者，当斩。”
曦茗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辩解。
赢睿渊眉头微蹙，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却被嬴政抬手制止。
“但律例之外，尚有情理。”
嬴政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盘古等人，
“方才诸位所言，朕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