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为罗马帝国的使节、巴尔干半岛着名的航海家、伟大的奥古斯都姓氏的传承者,此刻正是他展现自己积极性的时候。
卢基乌斯耐心的等待着崔尧的起身,自诩绅士的他,并未擅闯后宅催促“家主”,不过这般习性的养成,也大抵是有过惨痛的教训,院里面那娘们……咳咳,那位尊贵的公主不是一般的彪啊。
卢基乌斯一直等到辰时末,方才见到崔尧的身影,只见他睡眼朦胧,打着哈欠向院外走着,不及院门,就见此人又折返回去,抬起门口摆放的石锁,象征性的耍了两下。
这厮嘟囔着轻声喊着节拍,也不过刚刚喊了两个八拍,就扔下了石锁,显然这就是锻炼完毕了。
卢基乌斯见那厮扔下石锁就要回房,也顾不得矜持,忙不迭的喊道:“早啊,尊敬的侯爵先生。”
崔尧扭头打着招呼:“早啊,有事吗?”
卢基乌斯很守规矩的站在门口,殷勤的说道:“侯爵先生,您用过早饭了吗?”
“不曾啊,待我回去洗漱一番,想来下人们也该端过来了,你要一起来点吗?”
卢基乌斯拒绝道:“感谢您的邀请,那可太遗憾了,我已经早早吃过了,今日厨房有供应鲜美的羊肉汤和松脆起酥的面包。
另外还有清甜可口的萝卜丁和块茎,想来是符合您的胃口的。”
崔尧挠挠头,不知这厮为何这般殷勤,于是也只得寒暄道:“哦,羊汤、胡饼和咸菜吗?你是有什么事吗?”
卢基乌斯感觉已经寒暄到位,遂直接说道:“大人,等您用过早饭,在下还等着和您一起进宫呢。”
崔尧拍拍脑袋,似乎才想起此事,于是略显抱歉的说道:“今日恐怕是不行了,昨夜某家爷爷遣人通知某家,说是今日上午某家大伯以及族中宗老会联袂到访。
想来此刻应该已经进城了,某家吃完饭就得准备迎接,估计今日是抽不出时间带你去宫里了,嗯~~要不改日?”
卢基乌斯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僵在当场。
少顷,才见他期期艾艾地说道:“当然,事关贵家族传承之事,又是您执掌族权地大日子,自然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在下的事虽然事关整个大陆的文明走向,乃是东西方两大帝国的第一次正式邦交……
不过还是您的私事比较重要,那么,就明日?”
崔尧挠着头,疑惑道:“一个月都这么闲过来了,为啥今日这么着急呢?我族中的事务涉及礼仪,繁琐庞杂,有可能会迁延些日子呢。”
“呃……,如果耽误这么多天,会不会影响工作?贵国皇帝难道不会有意见吗?”
崔尧笑道:“倒不需如此操心,朝中自有人替我告假。”
说罢,崔尧指指房檐上假寐的鸽子,点了点。
“哦,这样吗?那就再好不过了。”
卢基乌斯言语间颇有些犹豫,崔尧似乎猜到了什么,不过并没有开口。
“那我明日再过来,如果您有时间的话。”
说罢,卢基乌斯就怏怏的离去了。
待他走后,杨续业从廊柱后走出来,悄声说道:“卢基乌斯昨日傍晚出门闲逛去了,其目的地似乎是安业坊西头第二家杂院。
那杂院西户是陈姓府兵的孀居寡妇,那位府兵在土谷浑旧地戍边之时染病去了,留下三个小子和一名寡妇。
那寡妇无甚手艺傍身,吃完抚恤之后,操弄起半掩门的生意来,靖安司的人知其亡夫身份,故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管。
附近的闲汉、力工有不少都是那家的熟客,卢基乌斯也不知道怎么就摸到了那里,加上昨夜那次,已经光顾了四次。
杂院里鱼龙混杂,那寡妇人来人往的,消息也算灵通,想必卢基乌斯是听到了什么,故而有些失了定力。”
崔尧摸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说到底还是我等有些愧对老卢……
也罢,以后若是他有意久居长安,我保他个前途就是了。”
杨续业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非要让昂撒的人拔得头筹?难道他们比较好相与?”
崔尧摇头:“非也,其实两边不偏不倚才是最好,只不过昂撒的人诚意比较足,人家教主都亲自跑过来了,而卢基乌斯只是一介小贵族,还是个落魄贵族,这两边不对等啊。
故而我大唐需要给个甜头,有所表态。
而且将昂撒的人拖住之后,我大唐并不会有实质的条约签署,怎么不得招待远来的贵客几个月?
那么这几个月就是给罗马的缓冲时间,如果他们当真足够重视的话,想必会派过来更有分量的人才是。”
“卢基乌斯能联络到那边吗?他们的船都沉了。”
崔尧笑道:“无妨,家里在萨珊那边的飞奴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