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一阵收紧,并无挣断的痕迹。
麻烦了,是沾水的牛皮索,崔尧暗自想到。
少顷,耳边传来一阵轻语。
“那厮是不是醒了?我看见麻袋在动哩?”
“倒是个壮汉,莫慌,任他如何挣扎,也挣不脱的,我这手艺可是从倭人那里学的,等闲人是挣不脱的。”
崔尧听到人声,马上停止了挣扎,可惜二人操的一口的扶余话,崔尧是一个字也没听懂,不过他至少确认了敌人到底是哪个方向的。
是随着大军一同隐匿而来的高句丽刺客?还是一直隐藏在长安的高句丽谍子?崔尧思索着,尝试着判断对方的用意。
总归逃不过国仇家恨呗,我之英雄,彼之仇寇,千古以降,概莫如是。
想必高句丽人对自己是恨不得割肉饮血的,崔尧无聊的猜想着。
身下阵阵的滚动声,与街面上不时传来的人声,让崔尧确认了此刻的方位,他此刻应是在一辆马车上,刚才路过的地方是通善坊。
刚才叫卖的人声绝对是卖羊肉汤的胡人拓跋老汉,他家的肉汤还是这么膻啊,任你叫再大声也没什么屁用,长安人可受不得原生态的草原美食。
既然路过了通善坊,崔尧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两个贼人是要将自己运出长安城吗?他不禁联想到曲江池,难道他们是通过那里将自己运出去的?毕竟,曲江池是长安城中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而且周围环境相对较为复杂,便于隐藏和逃脱。
而且这曲江池就在眼前了。
那么问题来了,曲江池的守卫是否被高句丽人收买了呢?或者说,这两个贼人早就潜藏在长安城中,并且还拥有了一定的人脉关系?崔尧的脑海中不停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试图拼凑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在这炎热的夏天里,被捂在厚厚的麻袋里,又蜷缩在密不透风的车厢中,崔尧早已是大汗淋漓。
尽管身体依然虚弱,但他的头脑却变得异常清醒,思路也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或许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场风寒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