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将军垂怜,莫要大肆屠戮我国子民可好?
若某侥幸胜个一招半式,自是不敢与将军为难,惟愿将军就此罢手,各退一步,我倭国至此甘为臣属,岁岁称臣,年年纳贡!
只求大唐保留我倭国国号,从此番邦永附,前尘往事皆略过不提,可好?”
薛礼用肩膀撞撞崔尧,低声道:“这买卖干的过,横竖不吃亏,不如应下,若是贤弟心有疑虑,不如为兄代为出战可好?我看这厮身量虽不高,在倭人中也属大个,臂膀虬结有力,下盘扎实,算是个硬茬子……”
崔尧翻翻白眼,不屑的答道:“你哪看出来他是个硬茬子?刚才吐的是红漆吗?不过这三十门火炮竖在这,还当真有些棘手,便陪他玩玩也无妨,某家自己来。”
说罢,崔尧越众而出,撕掉大氅,只身负一只火枪,除此再无长物。
孝德见敌将出列,遂缓步向街道中央走去,他亦是边走边脱,除去了甲胄、披风,身着小衣矗立中央。
随后仍觉碍事,遂扯下小衣,只双手执刃,站定架势。
“某这剑,长四尺三寸,重三斤七两,乃倭国名匠藤田纲耗时三年所铸,遇水不锈,染血不沾,阁下小心了!”
崔尧从身后取下火枪,拉开甲胄上的绑带,遂发觉自己身穿的金丝软甲肚兜有些不应景,也一把扯下。
照猫画虎的说道:“某这枪,长三尺七寸,重五斤三两,枪身百炼钢铸成,辅以黄花梨木为柄,上满弹药五颗,拉栓击发,射程足有三百四十步……”
看着孝德满脸阴郁,自家将校扶额掩面,崔尧有些尴尬,笑道:“不扯淡了,某家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于是从卡笋上取下刺刀,遂将火枪放在地上,将刺刀拿在手中掂量一下说道 :“大唐将作监列装刺刀,全长一尺九寸,刃长一尺四寸,重一斤足两,耗时一日夜六百柄,铸造者为……”
崔尧将 刺刀对着太阳光,小心甄别铭文之后说道:“河东应县李狗蛋。”
孝德看看手里的长刀,又看看崔尧手中的玩物,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就拿这把小剑应战某的巨剑?”
崔尧打断道:“首先,某这玩意叫刺刀,其次你手里的物事准确来说应该叫单刃直刀,剑是双刃的,你这明显不是。”
“这是重点吗?”
“怎么不是?剑就是剑,刀就是刀,怎能混为一谈?难道你要当着某家的面指鹿为马?”
“无耻小儿,竟敢如此轻视于朕!八嘎!看剑!”
那厮羞恼之下,竟是怒喝一声,兜头劈了过来!
崔尧正手握刀,拇指顶住刀柄,刀刃紧贴小臂,就迎了上去。
交击之下,崔尧蓦然感到一股巨力砸下,猝不及防之下,险些闪了个趔趄。
崔尧暗道,这厮好大的蛮力!却不想敌人乃双手持刀,又是腰马合一,蓄力劈斩,自然势大力沉。
他只以刺刀单手迎击,双方却平分秋水,也不知到底是谁一身蛮力。
孝德双手巨震,就仿佛砍到一方铁块,虎口眼见有了崩裂,忙不迭的侧身横斩,转动臂膀以腰为圆心,试图斩向崔尧胸腹。
崔尧也上了几分小心,暂熄了轻敌之意,扎稳下盘,格挡住长刀之后,顺势将左拳轰在孝德的腰眼上!
一声闷响之下,孝德双脚离地,竟是被打出去一丈多远。
崔尧好整以暇的揉揉持刀的手腕,笑吟吟的说道:“还来吗?你这血吐的跟不要钱似的,还有一战之力否?”
孝德挣扎着起身,刚才那记爆肝,险些将他打的闭过气去,他双手柱刀,勉力站起,双眼却是一阵金星冒起,浑不知东西南北。
“阁下好大的气力,真不愧是上国武将!可若是就此小觑天下人,未免也太自视甚高!”
嘴硬的孝德奋力站起身来,双手持刀重新摆起架势,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嘿!方向错了,某家在你左边。”崔尧戏谑的说道。
孝德闻言赶忙调转方向,双手刀的起手式丝毫不乱,面上却红了。
“行了,某家认你是条汉子,就此跪地请降,回宫上表请附吧,某家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崔尧嘴里闲话不停,手中刀却稳稳地抵在手臂上,漫步走了过去。
“阁下好意,朕心领了,可大和国不能亡在某家手中!呔,看剑!”
崔尧慢条斯理的架住长刀,纠正道:“这明明是刀,你却说看剑,害的某家一阵晃神,四处寻找剑在哪呢?”
虽是言语不停刺激,可崔尧却没忘评估了一下孝德的力道,啧啧啧,爆肝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这力道弱了许多啊。
孝德被架住之后,并不气馁,将身体转成陀螺一般,道道横斩飘忽不定的笼罩在崔尧从腰腹到胸膛之间,若问为什么不斩击咽喉?概因身高有限,属实够不到,若是跳起来打人,下盘又不稳当,犯了打架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