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真有那么回事一般,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惊叹与羡慕。
王红见儿子配合得极好,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朝他递了个眼神。随即她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语气更加笃定,显然是要趁热打铁:“大家也别被那枪支吓住了,它虽厉害,可缺点也明摆着——前膛装填弹药费功夫得很。只要咱们能想法子近身,那玩意儿就成了摆设,根本派不上用场!”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算计说道:“方才咱们偷袭了一次,对方吃了个小亏,这会儿保准以为咱们怕了,不敢再动。这种时候,他们的警惕心肯定最低,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再给他们来一次偷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众人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互相看了看,都觉得王红说得在理。
可不是嘛,先前那次失手,多半是因为他们没料到对方防备那么严实,行动时也没太在意遮掩行踪,才落得个草草收场的地步。这次若是能沉住气,步步小心,把动静压到最小,说不准还真能得手。
当下,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嘀咕了几句,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细节,很快就把第二次偷袭的大致法子敲定了。一番商议下来,除了少数几个依旧心存顾虑的,大部分人都拍着胸脯应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杨护忽然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忽略的冷意:“说完了吗?你这边的事要是敲定了,那咱们俩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算的吧?”
王红脸上刚因众人答应再次偷袭而泛起的笑容,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瞬间僵住,随即一点点沉了下去。她猛地转头,眼神阴冷地剜向杨护,语气里满是警惕和不耐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之间有什么账好算的?”
杨护缓缓从旁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双手各握着一柄足有半人高的巨斧,斧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慑人的冷光,仿佛能轻易劈开世间万物。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淬着寒意:“什么意思?我那几个兄弟死在刚才的乱枪之下,就这么白白没了性命,你王红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说法?”
王红眉头紧紧拧成一团,语气里透着明显的烦躁,像是在应付一个难缠的麻烦:“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根本不知道对方手里有枪!这事纯属意外!你要为兄弟报仇,眼下更该做的是跟我们一起再去偷袭一次,把仇报在那群带枪的家伙身上,跟我较什么劲?”
“行了!”杨护猛地打断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我先不追究你是不是故意隐瞒消息,想借刀除掉我的兄弟。就算你真没这个心思,一句‘不知情’就想把这事揭过去?没门!若不是你撺掇着要干这票,我的兄弟根本不会卷进来,更不会丢了性命!”
王红的脸瞬间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尖锐地逼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明说吧!”
杨护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地面仿佛都震了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逼视着王红,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很简单,以命抵命!那些带枪的商人,我没胆子去招惹,但你王红,我还敢动!杀了你,正好告慰我那几个枉死的兄弟!”
话音未落,他双手紧握的巨斧又抬高了几分,斧刃上的寒光在月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周身的戾气几乎凝成了实质,显然是没打算给王红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王红被杨护那股狠戾的气势逼得忍不住后退一步,脚下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慌忙环视四周,想从那些刚才还称兄道弟的人里找到一丝援手,可周围的人要么别过脸去,要么低着头假装没看见,竟没有一个人肯上前替她多说一句话。
她心里瞬间凉透了——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再清楚不过。他们中不少人也有兄弟死在刚才的乱局里,这笔账自然也记在了牵头的她头上。更何况,她自己实力本就寻常,对这群人来说,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犯不着为了她这么个随时可弃的棋子,去得罪手持巨斧、杀气腾腾的杨护。
这点心思,王红转瞬间就想明白了。她脸上的横肉剧烈颤动起来,眼神里翻涌着绝望与疯狂,一道道凶光在眼底闪过。趁着杨护注意力集中在她脸上的功夫,她悄悄将手藏到身后,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显然是打算趁其不备,随时发动偷袭。
店小二见状,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想站到母亲身边,却被王红一把拽住。
对面的杨护见周围的人果然都作壁上观,没人打算插手,心里顿时松快了不少。他不再犹豫,迈开大步猛地向前冲去,双手紧握的巨斧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王红母子二人狠狠横扫过去。
眼见巨斧带着劲风扫来,再无半分转圜余地,王红眼神一厉,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