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屋内传来马小龙一声低低的回应,随后便再无其他动静,想来是重新安歇了。他心里清楚得很,身边这些东夏国士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不仅身手过硬,更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寻常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这处院子虽简陋,却被他们布置得颇有章法,若没有成千上百号人舍命强攻,想要冲破防御闯进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正是这份对己方实力的绝对信任,让马小龙在枪声乍起时虽有惊动,却能迅速安下心来。他知道,黑玄和手下们自会处理好眼前的状况,自己此刻最该做的,便是养精蓄锐。
黑暗中,惊惶的叫喊声与愤怒的破骂声骤然炸响,刺破了激战的喧嚣。
“有埋伏!快撤!”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里满是仓皇,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火力打懵了,阵脚大乱。
紧接着,另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王红,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不是说这只是一支普通的商队吗?!他们手里怎么会有枪支?!你害死我们了!”
骂声里的怨毒与不甘几乎要溢出来,显然是被所谓的“情报”坑得不轻。原本以为是块好啃的骨头,没成想对方竟是块带刺的硬茬,手里的家伙更是远超他们的预料,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他们瞬间陷入了被动。
黑玄快步赶到村庄外围时,夜色里的厮杀声已渐渐平息,方才还在眼前晃动的敌人身影,此刻早已消失在浓重的黑暗之中,显然是已经仓皇退去。
晚风带着硝烟的气息吹过,远处传来几声隐约的咳嗽,更显得周遭一片沉寂。这时,一个身影从阴影里快步走了出来,来到黑玄身边,压低了声音汇报道:“队长,刚才那伙人里,除了那个老板娘,她还带了不少帮手过来。夜里太黑,实在看不清具体数目,但听着动静和交手时的声音估摸着,大概有二三十号人。”
汇报的人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显然没把刚才那伙来犯者放在眼里。
毕竟对方实在太过不堪——连村口那道线都没迈进来,就一头撞进了他们提前布好的陷阱里。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不过片刻功夫,那伙人便如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四散逃窜,连回头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这般狼狈的模样,确实让人难以生出半分忌惮,反倒更像是一场不值一提的闹剧。黑玄听着,只是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嗯,注意警戒,有可能对方还会发起第二次偷袭。”黑玄沉声叮嘱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波澜。
吩咐完毕,他便转身回了屋子,准备继续歇息。在他看来,那老板娘能纠集的人手,多半还是些三教九流之辈。这些人来源驳杂,心思各异,凑在一起也跟乌合之众没什么两样,既缺章法,又少韧性,实在犯不着太过挂心。
只要手下人保持警醒,即便对方真敢再来,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夜色依旧深沉,村庄里重新归于寂静。
村庄外一里地的山沟里,夜色浓稠如墨。一名男子满脸怒容,抬手就给了老板娘王红一记响亮的耳光,怒火冲冲地吼道:“王红,你为什么不早说他们有枪?就因为你一句话,我折了十几个兄弟!”
王红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眼神闪烁,抬手擦了擦嘴角,随即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和辩解:“杨护兄弟,我也是刚知道他们还带着枪支啊。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太莽撞了,但我真没骗你们。他们身上肯定有大钱,我亲眼从他们打开的马车帘子一角看到,里面装的全是珠宝,亮闪闪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些话自然是编造的谎言。王红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丈夫前些日子就是被乱枪打死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有枪?之所以故意瞒着杨护等人,就是怕他们知道实情后打退堂鼓,不肯来帮自己报仇。
除此之外,她还刻意夸大了马小龙等人的财力,谎称他们带着满车珠宝。她太清楚这些三教九流之辈的心思了,眼里大多只认钱财,只要抛出足够诱人的利益,不愁他们不动心。此刻她低着头,看似顺从,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把这些人牢牢绑在自己的复仇船上,哪怕用再多的谎言去铺垫也在所不惜。
王红心里打得一手好算盘,压根不担心事后这些人发现自己被骗了会反过来保护她。她心里清楚得很,一旦瞅着马小龙那帮人快要被彻底解决,自己就会立刻脚底抹油,以最快的速度从这个是非之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绝不会有半分留恋。
自从丈夫和小儿子没了之后,她们家的势力就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落千丈。王红冷眼旁观着身边这些平日里一口一个“兄弟”“朋友”称呼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今自家失了势,她笃定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所谓的“好朋友”就会露出贪婪的真面目,说不定会直接对她们母子俩下手,想尽办法把她们家剩下的财产瓜分干净。
所以啊,就算今天没发生马小龙这档子事,王红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尽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