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远听闻,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苦涩。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缓缓说道:“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呀。如今我前后的道路都被堵得死死的,四面八方都被围困,我能走的路,也就只剩下投降这一条了。”说这话时,李芳远的声音很平稳,虽然两人此前从未谋面,但此刻他与朱高煦说话的神态,就像是多年相交的老朋友一般,语气中既没有面对敌人时的紧张,也没有因失败而产生的愤慨。
朱高煦听后,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说道:“这就是您妄自菲薄了。若是您真心想逃的话,我们北面的援军还真不一定能拦得住您!”说到这儿,朱高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他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毫无根据。他心里清楚,女真部落之所以难以逃脱,是因为女真人拖家带口,不仅有女人和孩子,还有大量的牛羊财物。一旦他们进行转移,队伍庞大且行动缓慢,立马就会被新城的人发现并拦截。可李芳远不同,他本就是逃亡之人,手下又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没有过多的辎重负担。若是分散开来各自逃亡,凭借着他们的机动性,确实还是有机会跳出包围圈的。
李芳远倒是看得格外通透,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巨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释然,缓缓说道:“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向过去那个充满挣扎与逃亡的自己告别。
随后,他微微抬起头,眼神平静地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对朱高煦,也像是在对自己诉说:“若是手中还有两万士兵,我必定会想着先逃出去,找个地方休养生息,将来也好有机会东山再起。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如今,时过境迁,我手下的军队已然分崩离析,如今最多也就千余人还会听我命令。您想想,就这点人,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又能有什么用呢?即便我现在逃出去,恐怕几十年都不可能再打回来。既然如此,再跑又还有什么意义呢?”李芳远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一片平静,仿佛已经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甚至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那平静之下,是历经磨难后的大彻大悟,也是对现实无奈的妥协。
朱高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对于李芳远的现状和心境,他多少能理解几分,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神色淡然地说道:“那你先在这儿稍等片刻吧,一会儿会有人来见你。”言语间,透着上位者的从容与笃定。
李芳远听闻,没有询问究竟是什么人要见自己,而是一脸恳切地向朱高煦提出请求:“我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但不知二公子可否行个方便,让我死在汉阳城。我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对那座城有着深厚的感情。若是可以,死后能埋葬在那里,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说这话时,李芳远眼中闪过一丝眷恋与不舍,那是对故乡最后的执念。
朱高煦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神情,轻松说道:“好说好说!”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反正之后把这件事直接交给李梼去办理就行,他心里想着,这或许也算是给李芳远最后的一点怜悯吧,毕竟一个落魄至此的人,所求也不过如此了。
朱高燧站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在李芳远身上打量了一番后,颇为可惜地咂咂嘴说道:“我本来还琢磨着,等之后新城士兵把包围圈进一步缩小,我也跟着下去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呢,就当是去战场上历练历练。嘿,谁能想到这李芳远居然抢先一步投降了,这可真是太没意思了。二哥,既然这李芳远都投降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汉阳城了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眼巴巴地望着朱高煦,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
朱高煦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回个啥呀?那女真人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哪能说走就走。你可别天真地以为,我大费周章派出新城士兵,仅仅只是为了追杀李芳远这一个人啊!”说罢,朱高煦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咱们这次的目标可大着呢,女真部落才是重头戏,李芳远不过是顺带解决的。等把女真人的事儿彻底处理完,咱们再考虑回汉阳城的事儿,急什么!”
“啊?管那些野人干啥?”朱高燧听闻,不禁微微一愣,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疑惑起来。他从朱高煦的话语中敏锐地察觉到,似乎在二哥的计划里,高丽士兵仅仅只是个附带的存在,这让他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仅朱高燧感到意外,就连一旁的李芳远也被朱高煦这话惊得一脸茫然。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不解地看着朱高煦,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您的意思是,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过要抓我?”此时的李芳远,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一路逃亡,担惊受怕,以为自己是新城的头号目标,没想到在对方眼中竟如此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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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朱高煦倒是坦然得很,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