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李裪听到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解释道:“庆源镇到汉城也就两千多里路,距离不算太远,用不着专门设置驿站。驿使和马匹稍微坚持一下就能够抵达了。”
陈远听到这回答,顿时语塞。经李裪这么一说,他才猛地反应过来,高丽王朝地域面积相对狭小,驿使策马狂奔,确实跑不了多远就能见到城市,如此一来,在野外设置驿站确实显得多此一举。
想想也是,也就他们一行人因为带着女人和孩子,行动速度才会如此缓慢。若是放开速度全力赶路的话,恐怕用不了两天时间,就能从汉阳城一路疾驰赶到庆源镇了。
“行了,别说了,本公子晚上还得睡在野地里呢,我都没抱怨,你就少说两句吧!好在明天应该就能到庆源镇了,大家稍微再忍忍!”朱高煦一脸无奈地朝陈远挥了挥手,试图让他停下那喋喋不休的抱怨。
对于高丽这边的路况,朱高煦之前确实没有预料到会如此糟糕。且不说路面坑坑洼洼,乘坐马车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关键是有些路段狭窄得离谱,有的地方仅有一米来宽,马车根本无法通行。
所以,半路上朱高煦几人只好无奈地扔掉了马车。这几天下来,他们晚上连个正经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荒郊野外找块空地,勉强凑合着躺上一晚。
更糟糕的是,这边晚上的天气格外寒冷。每到夜晚,寒风呼啸而过,仿佛能穿透衣物,直抵骨髓。其余几个人被冻得蜷缩成一团,活脱脱像几只受惊的刺猬,那模样简直都快成“孙子”了。朱高煦看着众人狼狈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无奈,只盼着明天能顺利抵达庆源镇。
朱瞻墨和李裪这两个孩子倒是幸运。他们年纪小,个头也不大,朱高煦和金宗瑞一人抱一个,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孩子贴着大人温暖的身躯,在这寒冷的夜里,倒也能安稳入睡。可其余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入睡变得格外艰难。
不过,朱高煦似乎是个例外。即便一路奔波,晚上又不能好好休息,他依旧精神满满,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疲惫之色,仿佛他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哎,前面有人!”就在众人在疲惫与寒冷中默默赶路时,陈远突然兴奋地惊呼一声,随即转头,用满是惊喜的眼神看向朱高煦。只是,他眼眶上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实在太过醒目,看上去颇为滑稽,让人忍不住想笑。
朱高煦几人听到陈远的呼喊,纷纷顺着他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路上,他们在这荒郊野外,还是头一回看到其他人,不禁都感到有些稀奇。
随着马匹缓缓前行,朱高煦渐渐看清了前方之人的模样。那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一脸浓密的胡子,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撕扯与磨损。他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仿佛很久没有清洗过,整个人透着一股落魄的气息,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四处逃难的人。
与此同时,黄喜也察觉到了朱高煦一行六人,他的脚步瞬间停住。在这荒郊野外,突然遭遇这么多陌生面孔,任谁都会心生警惕,毕竟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然而,仅仅停顿了一秒,黄喜便再次缓缓迈动脚步,神色如常地朝着朱高煦几人走去。他快速打量了这支队伍,发现其中既有年幼的孩子,又有柔弱的女人,剩下的两人还一副书生打扮,整体看上去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况且,即便对方真是恶人,自己徒步而行,而他们骑着马,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如此一来,倒不如坦然面对,听天由命。
“老丈可是从庆源镇而来?”待双方距离拉近,朱高煦率先开口询问。
黄喜手中拄着一根在路上随手捡到的木棍,毕竟年纪渐长,长途跋涉之下,双腿愈发沉重,实在有些走不动路了,只能依靠这根木棍支撑身体。
听到朱高煦的问话,黄喜微微一愣,他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独特的口音,心中不禁诧异:这口音听起来像是大明人啊! 他不禁抬头,再次仔细打量起朱高煦以及他身旁的众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与疑惑。
黄喜脸上的诧异神情转瞬即逝,他立刻装作一副逃难百姓惶恐不安的模样,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是啊,公子,我是庆源镇的住户,那边发生战事,无奈之下老头我只能逃出来,我劝公子你们也别去了,前面太危险了,别白白丢掉性命!” 黄喜心里清楚,这个方向只有庆源镇一个镇子,若是谎称来自别处,对方肯定一下子就能听出破绽,所以只能承认自己是从庆源镇出来的。
朱高煦稳稳地骑在高大的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黄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可我看老汉不像是普通人啊!” 说罢,朱高煦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黄喜,目光犀利而敏锐。他断定这个人绝对有问题,倘若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户,怎么会有胆子一个人逃到这荒僻的山中?而且,尽管黄喜极力装作害怕的样子,可仔细观察,他眼中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真正的胆怯,那沉稳的眼神,分明是见过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