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对年幼的沈轻胡乱用药,伤了他的身子,所以沈轻的身体真的越来越不好了。
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裕贵妃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都不让他睁眼,后来实在没办法,在沈轻满周岁那天,她寻了个由头将人送到了五台山上去,一送便是这么多年。
再后来,她无意中得知,像张远山和沈轻这种金色瞳仁传给后代的几率很低,而且即便儿男生了金色瞳仁也没关系,因为金色瞳仁会在二十岁之后渐渐消退。
但是他们的瞳色依然是与常人不同,外人看不出,本家人却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裕贵妃怕让张远山发现了沈轻其实是自己和他的孩子,平白生出事端来,所以尽管沈轻已经满了二十岁,金色瞳仁已经褪去,她仍然迟迟不敢将他接回宫来。直到前不久张远山死了,她的顾虑才彻底打消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将这个秘密保护的很好,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相。可万万没想到,沈轻他竟然知道!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回来?”裕贵妃看着沈轻呵呵的笑。
当裕贵妃得知沈铭坠马伤了腰,再不能行走时,她万念俱灰。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计算谋划在这一朝之间付之东流,她不甘心!于是她打起了沈轻的主意。
沈轻也是她的儿子啊,如果把沈轻叫回来,自己助他夺得帝位,那么自己就不算输。
于是裕贵妃修书一封,送到了五台山,言辞恳切唤他归朝。两日后,裕贵妃得到了沈轻回宫的消息。
她以为沈轻是回来帮自己的,可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我回来是为了还你生身之恩的。”沈轻冷冷的说,“你生我之身,我保你一命,从此以后,再不欠你任何。”
“轻儿。”裕贵妃扯着他的衣袖,试图劝他,“我知道这些年你在五台山积聚了些势力,你何不……”
“你够了!”
“轻儿~”裕贵妃恳切的唤,苦口婆心,“难道你就不想坐上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吗?只要你想,母妃会拼尽一切帮你……”
“够了!沈嘉死了,沈铭残了,非要我也死了,你才罢休吗?”沈轻一把甩开裕贵妃扯着自己衣袖的手,严声喝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裕贵妃看着沈轻,一脸受伤,“我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你们!”
“我一介妇人,在这深宫里锁了大半辈子,我还能活多久?我为的是你们啊!你不争不抢,旁人可不会放过你。待到皇上驾崩新帝登基,旁人坐上了那高位,不管那人是谁,等待我们母子的都只有死路一条啊!!!”
“我说过,我会保你和沈铭周全,至于夺嫡一事,你不要再想了。”沈轻冷冷的说,说完拂袖,转身离去。
“轻儿……”
裕贵妃的手停在半空中,夜风拂掠过,指尖凉凉又清清。
……
沈轻回宫的第二天,亲自向皇上请了旨,要到众臣府上去拜谒,皇上大手一挥,允了。
沈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的下巴差点砸到脚上。父皇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哈,沈轻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公然拉拢结私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颜都算理解,可这……把两只眼睛全闭上也太秀了些。
不管怎么说,在皇上的有意放纵下,沈轻的拜谒之行拉开了帷幕。当然了,沈轻虽然无官无衔也无职位,但身为皇子,这地位摆在那里。所以他只拜谒了朝中大元,当然了,沈颜身为太子,刑部首司,大理寺卿,自然也在沈轻拜谒的范围里。
沈颜在府里和张文静一起晒了会儿太阳,喝了会儿茶,闲扯几句纳着闷,探讨着什么样的男人靠得住,相谈甚欢的时候,沈轻上了门来,随他一起来的还有铁青脸云雀,只是不见白萝卜,不知道那小东西被他藏到了何处。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沈轻走上前来拱了拱手。
沈颜起身回礼,唤了声,“二哥多礼了。”
“臣妾见过二殿下。”一旁的张文静跟着起身,福身行礼。
沈轻颔首,淡淡瞥了张文静一眼,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沈颜心领神会,转头对张文静道,“静静,你去后院看看我晒的花是不是缺水了。”
“好。”张文静柔柔的答,然后对沈轻点头示意,缓缓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府内竟然真的有一位太子妃在,还和殿下相处的这般融洽,开了眼了。”目送张文静退下,沈轻啧啧赞叹。
“你没见过的事还多着呢。”沈颜哼哼了声。
“也是,九弟总能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奇事来,所谓的怪事发生在九弟身上,也就不奇怪了。”沈轻微笑,把“九弟”的“弟”字咬的略重一些,听的沈颜牙根直痒痒。
“你能不要喊我九弟嘛?”沈颜说,一个明知道自己是女人的人口口声声喊自己九弟,怎么听着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