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宫。
皇上坐在高椅之上,身旁沈颜垂手而立。二人身前,沈嘉和柳夕妍分跪下首,一旁地上扬着从景仁宫搜出来的那套夜行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面色沉沉,冷声质问。
“父皇,这衣服不是儿臣的,儿臣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嘉仰头看着皇上,额上青筋暴起,急灼解释。
皇上将目光转向沈颜,目光探究。
“大哥,请问今日申时到酉时之间,您在何处,做什么?”沈颜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未时三刻左右,我吃过晚膳,出去走了走,申时三刻左右回到景仁宫,处理了些刑部的案子,然后九弟便带着人闯了进去。”沈嘉答,面带不忿。
“那么请问未时三刻到申时三刻的这段时间,可有人能为大哥作证?”沈颜继续追问。
“我吃完饭随便出去走走,还需要人作证?”
“正常来讲自是不必的。不过不巧的是在大哥无人作证随便走走的这段时间里,本宫遇见一个黑衣人,登堂入室轻薄了顺嫔娘娘,还欲置本宫于死地。”
“你怀疑那黑衣人是我?”
“臣弟不敢错疑兄长,不过……这夜行服是从大哥你的房间搜出来的,毋庸置疑。至于时间点么,虽然这一切过于巧合了些,不过也不能冤枉了大哥。”沈颜微笑,“所以,大哥可否告知臣弟,您随便走走都去了哪里呢?”
“随便走走,哪里有目的地。”
“皇宫虽大,每条路,每条河,每个宫殿都有它的名字,大哥不知道吗?”
“我到后花园走了走。”
“大哥既然是在后花园散的步,一路上总会遇到三两个人吧,哪怕是巡逻的太监,也可为证啊。”
“这……”
“来啊,将今夜未时到酉时后花园当值护卫全部找来。”沈颜一招手,当即有人去了。须臾,一众当值官兵被带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本宫问你们话,你们务必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假,定不轻饶!都听明白了吗?”沈颜看着一众官兵,冷声道是。
“奴才不敢。”
“那就好。”沈颜颔首,“本宫问你们,今夜你们可曾在后花园见到过大殿下?”
众人抬头,看了看一旁跪着的沈嘉,纷纷摇头,“没见过,没见过……”
“可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确不曾见过。”
众人咬定没见过。
“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沈颜微微颔首,摆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将视线又挪到沈嘉身上来。
“大哥,他们都没见过您,您看到他们了吗?”
“我……”
“这些个侍卫总不会同时旷职,也就是说那个时间段大哥你根本不在后花园,请问,您到底去了哪儿?”
“我只在后花园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就去了偏殿。”
“嗯,偏殿没有值守的官兵,倒是个好去处。”沈颜微微颔首,以示赞同,随即眉头微皱,“可是……从大哥的景仁宫到偏殿,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往来至少需要两个时辰。大哥一个时辰便走了个来回,是从后宫穿的吗?”沈颜目光冷冽,声音陡沉。
沈嘉闻言面色一变,“我没有!”
为人臣子无诏不得擅入后宫,这是铁律。便是皇子觐见母妃也要向皇上报备才行。无诏入后宫,罪同祸乱宫闱。
“那大哥到底去了哪儿呢?
“我……我去了庸……”
“大哥想说去了庸坤宫吗?”沈颜不给沈嘉说话的机会,反问道。
平素里,众皇子都不是十分尊重无诏不得入后宫的规律。包括柔妃的两位皇子在内,他们仗着自家母妃的权势,时常私入后宫,皇上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投无路之时,沈嘉最后的倚仗便是裕贵妃了。
毕竟无诏觐见母妃的罪名和擅入后宫的罪比起来,可轻多了。
“父皇,儿臣方才说谎了,儿臣没有去后园,也没去什么偏殿,晚膳之后儿臣去庸坤宫见了母妃。因为没有事先报备,儿臣怕您怪罪才没敢说实话,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责罚。”沈嘉一个头叩到地上,言辞恳切。
“大哥还真是去了庸坤宫啊。”沈颜闻言浅笑,“既如此,那便将庸坤宫的人叫来问问便是了。庸坤宫上上下下几十张嘴,若是真的,口径定然一致,若是假的,也易于区辨。大哥,需要侍卫们跑这一趟吗?”
“你……”
“大哥,你还不说实话吗?”沈颜看着沈嘉,眸色陡厉,“今日晚膳之后,你换上夜行服溜入钟秀宫,与顺嫔苟且,被我撞见,你竟动了杀人灭口的心。不想刚巧父皇前来,你慌忙遁走,回到景仁宫,将夜行服匿于床下,事实昭然。”
“你血口喷人!我申时三刻便已回到了景仁宫,那时候父皇还没来钟秀宫,时间根本对不上!”
“钟秀宫到景仁宫,只有一炷香的脚程。父皇是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