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叶没有再和她废话，她挥动长剑，将眼前的空间与阿萝维纳一同斩碎。
然而，一只小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相信命运么？”
回身一斩，这次，她亲眼看着祂被腰斩，然而很快那柔软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真叫我感到悲伤，你就如此讨厌我么？”
百叶一下跳开，只是短暂的移开了视线，原本的那具尸体便消失无踪。
是什么原理？重生？克隆？备用躯体？还是说是将其他时间线的自己拉过来？
“别这么严肃嘛，瞧……你独自来到了此处，若我没有给你光环你必定会和那龙一同，但只是这小小的差别，你便独自前来，这便是命运呀，阴晴不定，很神奇不是么？”
“呵，看来你很怕阿尔啊，怎么？你是觉得她赶不过来？她要来到这里连一秒都不需要。”
“但你不会叫她。”
“哦？我在你的印象中是喜欢逞强的人？”
百叶挑起了眉，她最爱干的事就是向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她今天还就要叫阿尔了！
然而，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缓缓瞪大了眼。
“艾尔莎？”
那个身影……即便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但她永远不可能忘记，那是她的其中一位女仆，一模一样，无论是神态还是眼睛，那就是她。
“小姐。”
她一时间愣住了，早已尘封蒙灰的回忆渐渐上涌，那是她听了无数遍的话语。
她早已将女仆们当做家人，毕竟她见到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一直以来陪伴着她，伴她成长陪她玩耍的就是那些女仆们了。
“真的是你吗？”
复苏的记忆逐渐鲜活，她还记得这位，她做饭很好吃，虽说有时候喜欢偷懒摸鱼，还带着她逃课打游戏，接着被一起抓回去狠狠教育。
“小姐，晚餐想吃什么？”
她是假的……怎么看都是假的，甚至就连对话都牛头不对马嘴，那不会是真正的她，但是……但是……
百叶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即便是假的，至少让她感受一下……
“小……姐……”
她的声音逐渐扭曲，精致的五官塌陷，就像是融化的泥塑，从百叶指尖滑落，温暖……恶心。
那些回忆，那些责骂，还有欢声笑语，在撕扯着她，它们生出幻觉，开口说话，逼迫她偏离常路，要她将理性揉成一团。
“哎呀……看来你认识她？抱歉抱歉，不是所有的傀儡都能长时间维持，毕竟只是粗暴的将灵魂塞入肉体嘛，不过还是有些成功的，你也可以和他们叙叙旧呀～”
一个又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们有些是百叶认识的，有些只是有那么些许的熟悉，而有的则是完全没有见过面，但他们都认识她。
“还记得我吗大小姐？哎呀，毕竟我是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卒嘛。”
“百叶小姐，你是特别的。”
“为什么你能无条件的获得资格？”
“我们永远是朋友，对吧？希望你有将我当成朋友……”
他们的嘴张张合合，他们在说话，他们似乎在说话。
那是假的，那只是过去的幻影，是往日的碎片，莫要回首，不可回头。
黑色的浪潮在翻涌，要将她淹没，那窃窃私语愈发强烈，仿佛就在耳边，仿佛想要呼吸空气，将要撕碎她，要从她的身体中钻出。
“亲爱的百叶，你为何要拒绝你的使命呢？他们本来可以在新世界中重生的不是么？”
那是扯淡！那种事情的成功率连百分之一没有！她很清楚这点，那不过是避重就轻的诡辩，但是……
“这都是你的错啊，你讨厌我，但若是你完成了你的使命我就不会存在，所以……那都是你的错不是么？”
“闭嘴。”
她哪有什么使命，也从未有人告诉过她有什么使命，那种东西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确认成功率，不过是随便的尝试……凭什么要她负责？
她很清楚这点，但泪水还是不由自主的涌出，黑色的眼泪滴落在地，蔓延扩张。
她的心脏处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但黑色渐渐将其淹没，似乎意识到无法再压制，红色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潜伏在了最深处。
“啊……真是……如此深邃黑暗的情感，邀请你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是我所品味过最为美味的……你果然是最棒的。”
阿萝维纳的脸上泛起潮红，那女孩的体内仿佛蕴藏着一整个文明的分量，几乎要将祂撑裂。
不知何时，那漆黑的液体已然侵占了整个神殿，那些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般停止了行动，接着如巧克力般溶解在了黑色的水中，他们回到了应在的位置。
“啊咧咧？你看起来不是很妙呢，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