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同大楚的联姻顺利,江夏短时间就不会发生战争,也就不会有大的银钱粮草消耗。
勒紧裤腰带,还是能撑过这最困难的几年的。
更何况德庆公主自愿远嫁大楚,本就居功至伟,这份来自百姓的拥护,对她以后在大楚地位的提升,也是很有裨益的。
只有她的地位稳固了,两国和睦的关系才会一直存续下去。
其他人也齐声应和,“皇上心怀天下,公主仁爱众生,乃百姓之福,江夏之福。”
皇上对公主的宠爱,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先是为了封其母为皇后而大赦天下,如今又因及笄大礼而减免税收,这样的荣宠,放眼百年,谁能及得上?
便是当年的延平公主,怕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这些政令的颁布,也并未动摇国本,他们犯不上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的霉头。
苏倾暖含笑不语。
这是有利于百姓的事,江夏皇都拍板了,她自没什么意见。
当然,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也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但对她,对渊儿,的确算是用心了。
接下来,便是盛大的礼宴。
身着统一裙衫的宫女,手持托盘,鱼贯而入。
珍馐美味,琼浆玉液陆续被摆上各桌。
丝竹声起,红绸舞动。
气氛热烈祥和,尽显繁华喜庆。
正在这时,外面一声唱报,“大楚云太子到——”
正在推杯弄盏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不明所以的看向门口。
江夏有规定,已经许了亲的女子,在娘家举办及笄礼,男方是不能够参加的。
这一习俗,还要追溯到江夏立国之初。
据说当年延平公主及笄礼时,已经拴了婚的准驸马,恰巧在外征战,未能准时出席观礼。
先祖宠爱延平公主,便特意下令,以后江夏所有公主的及笄礼,准驸马一律不能参加。
久而久之,传到民间,就形成了这一风俗。
当然,他之所以没有邀请云顼,更深层的原因,是他并不想让他夺走阿暖太多的关注。
只要云顼出现,他就会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乖女儿,很快就要被抢走了。
甚至好像这及笄礼,也是为了她的出嫁而举办。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待嫁而笄。
但他心里依旧不大舒服。
云顼的在阿暖心目中的地位,太重了。
重到他这个做父亲的,总是不由自主的在同他较着劲儿。
冷然的眼神落向殿门,他心中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启唇,“传——”
他倒要看看,这及笄礼都结束了,云顼还来做什么?
想娶他女儿,就要依着他的规矩来。
见江夏皇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不悦起来,苏倾暖多少有些无奈。
今日云顼不在,她虽有些遗憾,但为了入乡随俗,遵循江夏的礼节,更为了顾忌江夏皇那敏感的小心思,从始至终也没说什么。
左右她和云顼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偶尔迁就一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是不可以。
可如今及笄礼已成,云顼便是来,也不算违背江夏礼制。
更何况,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在众人疑虑不解的目光中,云顼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
他抱拳躬身,不卑不亢的向江夏皇行了揖礼,“见过皇伯父。”
脸上没有丝毫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尴尬之色。
沉稳从容依旧,风采气度依旧。
“云贤侄不必多礼。”
江夏皇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你来的巧,今日正是朕的德庆公主及笄的大喜日子。”
“虽然有违礼制,但既来了,就不妨坐下同朕喝一杯,也沾一沾我们江夏的喜气。”
他故意将朕的德庆公主几个字咬的极重,然后向周全招了招手,“为云太子赐座,斟酒。”
吩咐完这些,他才没什么诚意的解释起来。
“云贤侄勿怪,江夏有风俗,未来夫婿是不能在女子及笄礼上出现的,况且你们亲事在即,按理也不便提前相见。”
言下之意,你出现在这里,很不合时宜。
闻言,众臣不由有些尴尬。
虽说江夏的确有这个习俗,但直接落人云太子面子,也不大妥当吧?
涉及两国邦交,便是有这个讲究,也该让上一让。
又不是什么大事。
云顼没有计较江夏皇阴阳怪气的态度。
他甚至还敛了周身气势,连语气也不似平日般清冷,反而有些如沐春风。
“顼自知江夏有此讲究。”
他温柔的视线落在苏倾暖脸上,短暂的停留之后,这才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