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皇接过药瓶和药方。
因着周全不在,他便郑重的放到了枕头边。
“阿暖!”
他难得心平气和,便有了些自我检讨的想法。
“你觉得,天乩楼一事上,父皇是不是做的有些偏激了?”
阿渊不愿做太子,他只能将这江山交给苏锦逸。
既然最后整个江夏都是他的,那天乩楼的存在,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苏倾暖不置可否,反而将问题又抛给了他,“您觉得皇兄的为人如何?”
她心里有了些安慰。
他能如此问,说明心里对皇兄,还是存了几分柔软的。
江夏皇神情一顿。
他的为人?
在得知他是天乩楼主之前,他对他的品行,自是极为肯定的。
他相信他会好好护着阿暖和阿渊。
也相信他会了解他的苦心,甘心让出东宫之位。
只可惜,信任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深。
“尚可。”
沉思了一会儿,他勉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可以试着去原谅他,重新接纳他,毕竟这些年,他也有不对。
但再让他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他,他做不到。
苏倾暖弯唇一笑。
“那父皇不妨,试着信他一回。”
信他会妥善处理好这一切。
一旁的苏文渊连忙凑上来补充,“您放心,皇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当然,他也会将自己的封地治理的好好的,争取不会比他差。
江夏皇凉凉看了他一眼。
对苏锦逸,他倒是比对自己还上心。
这兄弟感情,好的让他嫉妒。
只是听着他们宽慰的话,他忽的就释然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隐隐响起。
放手吧!
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比承欢膝下,更让人幸福的事?
有孩子们在,他于愿足矣!
“哼,便宜他了。”
看在阿暖和阿渊的面子上,他就给他一次机会。
苏倾暖垂下眸子,眸底隐有笑意流露。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对皇兄,并非全无感情。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且还生的如此优秀,他怎会全无触动?
嘴硬罢了!
不过显然,江夏皇还留了最后一道下马威。
翌日,他就在早朝下了旨意,德庆公主赐封地威州,出嫁后封地保留,暂交由户部打理,瑞王赐封地景州,待德庆公主婚事了结后,即去就封。
然后便是对满朝文武上奏一事的口头赞扬。
唯独东宫,只字不提。
百官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但见事已大定,便齐呼圣上英明。
只要不影响社稷,虽他怎么闹腾去。
九五之尊,哪能没个脾气。
而苏文渊则拿着圣旨,带了江夏皇给他配备的一支皇家暗卫,以探路的名义,心急火燎的先往景州去了。
好在两地修有驰道,且相距也不是太远,快马往返,十日足矣。
红颜门在江夏根基尚浅,苏倾暖便让谢真岩派出商队一并出发,打着经商的旗号,也往景州而去。
谢真岩果然不愧是商界奇才,短短时间,已接手了她在江夏的五成生意,江子书索性将盐铁这一块全部交给了他运作,只在一些大事上,稍作把关。
赶上朝廷新政重新启用,她便让谢真岩顺应政策,主动将盐铁生意的所有权交了上去。
门阀世家被打压后,那些背靠世家的大盐铁商也纷纷低调了下来,不敢再冒头闹事。
再加上天乩楼的暗中支持,时断时续的盐铁改革,终于再无阻力,得以顺利推行下去。
原本的私营,渐渐向官督民办转变,而苏倾暖,也成功当上了由朝廷任命的合法盐商。
当然,出面的是谢真岩。
她只需躲在后面,坐收银子即可。
寓税于价,商户从此不得再随意抬高盐价铁价,而朝廷的税收,又由此多了两项。
利国利民,自不必说。
暖福宫,苏倾暖听着古星的暗报,心中感到满意。
一切都在向着正轨发展。
想来不久之后,江夏必然会恢复从前的国力。
对付前朝,又多了几层把握。
古星说完正事,眼珠子咕噜一转,一脸“挂心”的看向苏倾暖,“公主,您是真打算,在出嫁前都不见主子?”
她可是听说了,主子连着两夜闯了暖福宫,但都没能进得来。
虽然不想承认,可看着素来站在云端之上的主子接二连三的吃瘪,她心里是真的暗爽。
苏倾暖自然没错过她眸底几乎跃然而出的幸灾乐祸。
斜斜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