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在不远的地方,还有几名内侍在放哨。
显然是防着有人靠近偷听。
这是,有重要的话同她说?
“本宫在等你。”
顾皇后并没有卖关子,眸光笃定的看向她,“想必德庆公主,也是为了本宫而来吧?”
她淡淡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她太聪明,也太成熟。
明明只有十五岁,却总是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很难想象,不近人情的苏琒和单纯无邪的宁舒依,会生下这样的女儿。
是的,她调查过宁舒依。
因为了解,所以恨不起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不爱。
不爱,则不恨。
苏倾暖眉眼含了两分淡笑,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不知皇后娘娘特意等倾暖,所为何事?”
她的确是看懂了她方才的暗示,才跟出来的。
对于顾皇后,因为皇兄的缘故,她并不拿她当敌人。
而且她几乎不曾对她和渊儿有过敌意,甚至于,有几次还直接间接帮了她。
但若说交情,她们似乎也够不上。
至多,不过是打过几次交道的陌生人罢了。
顾皇后眸露欣赏,“本宫喜欢和爽快人说话。”
如此,倒省的她再虚与委蛇。
苏倾暖面色不变,便听她沉淡的嗓音紧接着又响起。
“对于皇上立储的事,不知德庆公主怎么看?”
其中明晃晃的试探,并不加以掩饰。
苏倾暖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扬唇笑了笑,不甚在意道,“父皇不是已经立过储君?”
其实这个问题,她完全可以搪塞过去,不必回答。
任她是皇后,也没法追究。
毕竟,这般敏感的话题,她一个公主,是不适合参与的。
但为了让她安心,她还是选择了坦诚。
“倾暖认为,父皇的决定,很英明。”
无论于公于私,她都始终认为,皇兄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她的回答,顾皇后眉目微微舒展,“那三皇子呢?”
是三皇子怎么办?
还是三皇子的意思是怎样的?
她没细说。
但苏倾暖却听懂了。
“渊儿他,很尊敬皇兄。”
她毫不犹豫的给了她答案。
所以,他不会做对不起皇兄的事。
哪怕他刚刚的举动很让人遐想,可她对他的信任,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他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闻言,顾皇后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眸中也多了几分真诚,“逸儿能有你们这样识大体的皇弟皇妹,是他的福气。”
其实谁都知道,如果苏文渊有那个想法,那逸儿是完全争不过的。
不是他不够优秀。
而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没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
想到先前苏文渊去见她时,向她保证的话,再看看面前坦然自若的苏倾暖,她忽然就明白了。
他们姐弟,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苏倾暖并不介意她的试探,反而有些替皇兄开心。
顾皇后,其实心里还是有皇兄的吧?
否则,她也不会特意来问她这一趟。
“皇后娘娘若是没别的事,倾暖就先告退了。”
她没再多言,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是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皇兄若是知道,皇后娘娘如此为他着想,想必很开心。”
他们母子之间的隔阂,并非一日而就,她能做的,也不过是点醒罢了。
至于他们怎么做,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接下来的两日,江夏皇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朝堂。
经过一系列不间断的杀戮,朝中已再没有一个活着的古氏党羽,连早已关押起来的霍丞相,也很快被处死,并查抄府邸,亲族重罪者死,轻罪流放。
前前后后牵连者几乎上万,古氏叛乱,也成为江夏立国以来,第一大案。
松子山死了这么多人,是瞒不住尚在京城的苏锦遥的。
果然,不过才一日的功夫,便传来消息,苏锦遥以清君侧为借口,集结了留守京城的全部兵马,嚣张的举起了反旗。
清君侧,清诛君侧之恶人。
这个“恶人”,指的是顾怿。
苏锦逸是嫡亦长,又是被江夏皇正式册封的太子,名正言顺。
苏锦遥想对东宫动手,又不占理,只能拿顾家开刀。
好在,江夏皇这次没有犯糊涂。
他迅速下旨,以苏文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