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也乐意看个热闹。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掌声过后,上官夫人赞赏开口,“公主殿下和兴丫头的配合果然精妙,让我佩服。”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她柳眉高高扬起,似乎有些不屑,“不能因为一段莫须有的箫声,还有几只雀鹰,便认定我就是上官嫣儿吧?”
“你们说的这些,都只是推测而已。”
“证据呢?”
聪明是聪明,就是嫩了点。
“我记得,上官夫人在围场内曾说过,你自幼跟兄长学习骑射,是霍老爷同意的。”
苏倾暖冷眼看着她,不疾不徐启唇,“可据我所知,霍老爷是一个非常古板守旧的人,是不大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学习骑马射箭的。”
“而且,你说你父亲很疼你,但实际上,是这样吗?”
那时她就觉得有问题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密辛上,曾寥寥记载了霍老爷两件小事。
一是霍家族里一个女儿,在下轿过程中,不小心跌入轿夫怀中,坏了名声。
族长原本的意思,是将其许给轿夫,也算是成全二人。
毕竟虽然难看,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霍老爷却不同意,而是强硬插手,坚持让其自行了断,以免使家族蒙羞。
于是好端端一个姑娘,还未来得及绽放,便香消玉殒。
第二件,是他为霍小姐选的夫婿,是一个声色犬马无一不沾的纨绔。
至于原因,则是这纨绔的父亲同霍家,有大量生意往来。
也就是说,霍老爷用霍小姐的终身幸福,换来了生意上的如鱼得水。
一个如此顾忌男女大防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学习骑射,整日同男子厮混在一起?
而上官夫人口中的“疼爱”,同她了解的,似乎也有些出入。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皇兄不厌其繁,特意将这两件事写进来,是不是就是在告诉她,霍家当年的事,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至于他为何没有明说,她也纳闷。
“你说的父亲,其实指的,并不是霍老爷。”
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不愧是德庆公主,果然明察秋毫。”
上官夫人眉眼间满是欣赏,眸底却似有嘲弄浮起,“但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
除非——
上官荻原本是想置身事外的,但又觉得此刻不表现,事后皇上恐怕要迁怒于他,于是便弱弱说了一句,“她的腰上,有一枚月牙形的胎记。”
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别看她为他生了个儿子,可她的事,他什么都不敢问。
此言一出,元鹤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嫣儿身上是没有胎记的。
虽然十多年没见,她好似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他印象中睿智超群,目下无尘的女子,可他还是无比肯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嫣儿。
那么,上官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如今不是夫妻吗,怎么会弄错?
一时间,他也不知希望她是,还是不是。
场中其他人则一脸兴味。
上官府这潭子水,可真够浑的啊!
若上官夫人真是上官嫣儿,那上官荻同她,可是远亲关系。
同族同姓不婚,上官嫣儿为了重回上官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元鹤的反应,一丝不落的全部落入苏倾暖眼中。
朱唇似有若无的扬起,她原本要出口的话,适时咽了回去,打算先看个热闹。
证据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要费些唇舌罢了。
现成的证人,不就有两个么?
“侯爷觉得自己是不是很聪明?”
上官夫人眸露厌烦,“妾身身上有无胎记,同上官嫣儿有什么关系?”
蠢货一个,想要急着撇清关系,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脑子。
她上官嫣儿便是再落魄,也不会委身于他。
多年与他同床共枕的,不过一个替身罢了。
其他人也是目露无语。
把闺房之乐当众拿出来说,也只有上官荻这种草包能做出来了。
这不是在赤裸裸的羞辱上官夫人或上官嫣儿么?
最关键的是,在场除了元鹤,谁也没见过上官嫣儿的身子,能证明什么?
上官荻一噎,“这——这我哪知道?”
他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小期待的。
上官嫣儿是谁,那可是天上皎皎的明月,高贵而不可亵渎,是他几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人。
若她们真是同一人,岂不是说明,他的夫人,就是上官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