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唐军已抵洛水西岸!”刘道元急声道,“他们列阵甚整,看来是李建成亲自督战!”
赵云飞眯起眼,借着火光望去,只见远处旌旗招展,隐隐可见“李”字大旗猎猎。那军势果然不凡,虽夜行而不乱,鼓角分明,军纪森然。
他轻叹一声:“不愧是太原老李家的嫡子,军纪竟能做到如此。”
王世充冷笑:“哼,军纪再好又如何?不过关中出来的一帮泥腿子。赵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王某人便可率精锐三千,夜袭唐营,来个先声夺人!”
赵云飞淡淡摇头:“夜袭?不行。”
“为何?”王世充不解,“敌未立营,正是良机!”
赵云飞目光微转,望向远处那条在月光下闪烁的洛水,语气平静:“洛水两岸皆平原,水浅泥深。若我们强攻,对岸军可凭高射弩。最要命的,是李建成不蠢——若他敢夜行到此,定有埋伏。”
王世充一怔:“埋伏?他们大军才到,怎来得及设伏?”
赵云飞笑了笑,目光冷如刀锋:“王兄,这就是区别。若你是李建成,知我赵云飞在此,你敢不设伏?”
王世充沉默。
赵云飞转向刘道元:“命前军佯动,引唐军误判我方欲渡洛水。等他们布防,我们趁机退回半里,在二线营地布弩车与拒马。让他们以为我们怯战,其实是引他们上钩。”
刘道元领命而去。
王世充仍有些不服:“赵兄,你真打算让出洛水?这可是门户之地啊!”
赵云飞负手而立,神情冷静:“王兄,我要的不是洛水,而是李建成的人头。”
——
天将破晓,薄雾未散。唐军果然发起进攻。
李建成骑在马上,望着对岸的洛水,神情中带着一丝轻蔑。
“传我令,弩车前推,先射后渡。”
部将齐声应诺,万弩齐发,黑压压的箭雨铺天盖地射向赵云飞阵地。
然而,那阵地空无一人。
“咦?”李建成皱眉。
侦骑急报:“启禀殿下!敌军退了,退了半里有余!”
“退?”李建成冷哼一声,“虚张声势,故作怯战!”
他一拍马鞭:“命前军渡河,速追!”
唐军如潮般踏入洛水,铁甲映着朝阳光辉,蔚为壮观。
就在此时,对岸忽然传来一声号角。
“放弩——!”
赵云飞伫立在拒马之后,手持狼牙槊,目光冷冽。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百架弩车齐齐张弦,万箭齐发,呼啸声震天!
李建成的前军顷刻被打得人仰马翻,阵形大乱。
“退!退回洛水!”唐军中传来慌乱的呼喊。
然而河面狭窄,前军被挤在中央,退不得,后军又不明缘由,依旧前推。
那一刻,洛水成了地狱。
赵云飞望着那一幕,神情冷漠至极:“李建成啊李建成,你若早生十年,我还得忌你三分。可惜,你急了。”
刘道元立在旁侧,惊叹道:“主公之谋,真是神机妙算。唐军这一折,怕要损折大半。”
赵云飞淡淡道:“别高兴得太早。那只是前戏。”
——
午时,战局趋缓。唐军主力退至西岸重整。
赵云飞命令诸军休整,不急追。
王世充满脸不解:“为何不乘胜追击?如今他们疲惫之极,若趁势出击,定能击溃!”
赵云飞眯眼:“我若追,他们便能引我入谷。李建成不是莽夫,他的退,是诱。”
王世充忍不住啧啧摇头:“你这人啊,看谁都像算计自己。”
赵云飞笑着看他一眼:“那叫谨慎。”
王世充撇嘴:“我看是多疑。”
“那也比短命好。”赵云飞淡淡回了一句,转身离去。
——
夜幕降临。
一骑快马破风而至,滚滚尘土之中,斥候下马跪报:“启禀主公,探得李建成果然埋伏兵于洛西十里外,欲夜袭我营!”
王世充倒吸一口冷气:“好险!”
赵云飞淡淡笑道:“早在意料之中。”
他一指营外高地:“命精锐五百,埋伏于此。待唐军入阵,点火为号。”
刘道元急问:“那主公呢?”
赵云飞目光一闪:“我亲率骑兵两千,直取李建成本阵。”
“主公此去,太险!”
“险?这天下谁不险?”赵云飞翻身上马,低声道,“若不赌这一把,永远只能看别人称王。”
——
夜风猎猎,杀气弥漫。
唐军果然按计划偷袭洛阳营。数千人潜行而至,刚踏入营地外围,忽然火光冲天,陷阱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