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洇开深色水痕。颜如画抓住太师椅的雕花扶手,浑身脱力般瘫靠在太师椅上,寒意顺着脊梁骨直窜天灵盖。曾经炽热的情丝在这一刻尽数断裂,化作满地冰凉的碎片,再拼凑不出半分的眷恋。
不出半月,周不易便在城西置下三进宅院,亭台水榭雕梁画栋,气派丝毫不输玉芷街22号。
玉屏身着金丝绣云纹锦缎,头戴珍珠步摇,挺着微隆的小腹,在仆人们的簇拥下,趾高气昂地踏入新居。周不易特意买下伶俐丫鬟与精壮家奴,每日变着花样准备滋补膳食,将玉屏安置在暖阁悉心伺候,只盼她能安稳诞下麟儿。
自玉屏风光搬进新居后,周不易便将外宅当家。曾经玉芷街22号里的欢笑声、宴饮声,如今全被锁进了积灰的厢阁。
颜如画枯坐在空荡荡的主屋里,望着铜镜中日益憔悴的面容,恍若丧夫守寡的妇人。曾经羡煞旁人的县令夫人头衔,如今不过是缚住自己的金丝牢笼,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