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他只是愧疚。
他也可以不强求的。
石夫人回府的第三天,连绵了大半月的阴雨停了,冬日的太阳羞答答的冒出云层。
温暖,舒适。
正午,日头最足的时候,谢安宁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晒太阳。
没多久,侧院的房门也打开,王少甫走了出来。
这些天,他向皇帝请了病假,在家中调养身体,这些天鲜少出门。
梧桐树下,两人相对而坐。
日头照在他们身上,影子不长不短,没有交叠。
相顾无言,王少甫开始摆弄茶具。
他面容病白,瘦了很多,但脊背依旧挺直,精致小巧的瓷杯随着他指节拨弄。
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这样的赏心悦目,在奶娃娃的哭声中被打断。
乳母抱着刚刚满月的孩子出来晒太阳,许是见不惯父母的闲散,闹起了脾气。
王少甫撂下茶盏,伸手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抱在腿上。
嚎哭声消失,奶娃娃睁着眼睛开始看人。
这是他的孩子。
前世,或许已经存在,却没有机会出生的孩子。
王少甫瞳孔微红,戳了戳孩子的脸蛋。
谢安宁静静看着对面的父子,端起茶盏抿了口,突然道:“你给他留个字吧。”
男子及冠时,由长辈赐下的表字。
他身体不济,大概是见不到儿子二十岁的那天了。
至于姓名,姓谢毋庸置疑。
而名,是石原卿取。
他这个亲生父亲,只能留下表字。
等二十年后……
王少甫何等聪明,瞬间就明悟了什么,倏然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谢安宁同他对视。
良久,她道:“我想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