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每一声都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子的疼。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空瓶子，狠狠朝着桥壁扔过去，“砰”的一声，瓶子碎成了片。
他又连续捡起几个，一个个往墙上砸，直到捡起一个冰凉光滑的东西，那触感不像塑料，也不像玻璃，温温的，带着点奇异的质感。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道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在他耳旁响起：
“叮，有缘人，你已被万界楼选中，是否进入万界楼？”
什么万界楼？
他猛地抬头，四处张望，桥洞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还保持着跑步姿势的女人，和一地狼藉的垃圾。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赫然握着一个巴掌大的透明娃娃。
娃娃的材质说不清是什么，像水晶却更柔软，阳光透过桥洞照在上面，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这个东西......
男人盯着手中的透明娃娃，瞳孔还没从愣神的涣散中完全聚焦，嘴角却先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起初只是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像湖面偶然掠过的风，转瞬就扩展开来，从嘴角蔓延到眼角，把那张还沾着泪痕的硬汉脸，硬生生扯出几分癫狂的喜意。
“哈哈，哈哈！”
笑声先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闷响，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在空旷的桥洞里撞出回声，惊飞了洞顶栖息的几只麻雀。
他双手捧着娃娃，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模样郑重得像捧着稀世珍宝，双眼死死盯住娃娃，连眨都不眨。
阳光透过桥洞的缝隙落在娃娃上，折射出的光晕在他眼底晃荡，仿佛真有魔力般，勾得他心尖发颤。
“我的人格！”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之前的悲戚、绝望一扫而空，只剩下满眼的狂热。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依旧保持着跑步姿势的女人，那抹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唰”地冷了下来，眼神里淬着狠劲：
“我要杀了你灭口！”
自己手上的东西可是个宝贝，只要拥有了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金钱权势，什么都会有！
至于什么万界楼？
早忘了！
他攥着娃娃，大步走到女人面前，粗糙的手掌抬了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作势就要掐向女人的脖子。
可就在他的手离女人脖子只有几厘米时，他却突然顿住了，手指僵在半空。
片刻后，他缓缓放下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倨傲：
“你很走运，杀人不是我的专业！”
说完，他不再看女人一眼，扭头就朝着桥洞外走去。
刚走出没两步，压抑不住的喜悦又涌了上来，他越想越开心，越想越激动，干脆甩开大步，高声唱起了跑调的老歌，甚至像个孩子似的，时不时蹦跳一下，裤腿上沾着的垃圾碎屑随着动作掉落在地，他却毫不在意。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娃娃，心脏“砰砰”狂跳，激动得浑身发颤。
这东西他之前煞费苦心，托人打听、蹲点守候，怎么都弄不到，没想到今天在桥洞的垃圾堆里，居然就这么轻易到了自己手上！
“这就是命啊！是老天都在帮我！”
他咧着嘴笑，用手指在娃娃身上胡乱按着，从头顶摸到脚底，指尖划过娃娃光滑的表面，最后重重按在了娃娃的鼻子上。
一声轻微的震动后，娃娃突然亮了起来，光晕从内部扩散开来，映得他的脸都泛着光。
紧接着，娃娃内部缓缓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女人虚影，虚影身姿窈窕，周围还有绿色的数字围绕着不断旋转，一道清脆却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随之响起：
“华人牌 2060款手机傻妞为您服务，请输入开机密码！”
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唰”地拧成了疙瘩，嘴角的弧度也垮了下来：
“开机密码？”
他愣了愣，心里咯噔一下，他只知道这是个宝贝，哪里知道还要开机密码？
他皱着眉，试探着开口：
“？”
“密码错误！”
“陆小千？”
“密码错误！”
“小千？”
“密码错误！”
“芝麻开门？”
“密码错误！”
......
男人站在路边，手里攥着亮着光的傻妞，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他已经连试了几百次密码，从简单的数字组合到复杂的词语短语，甚至把自己知道的人名、地名都念了个遍，可每一次传来的，都是傻妞那冰冷又机械的“密码错误”。
他喘着粗气，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密码既没说有多少位，也没规定是数字还是文字，简直就是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