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握在手中的那只玉足,在他承认身份的瞬间,猛地绷紧,足趾蜷缩,足弓弓起,僵硬如铁。
他心中怪异之感更甚,但仍答道:“是。”
“狗贼!受死——!!”
话音未落,花解语竟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狂暴的力气,悲声怒吼,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如电般抄起方才悄悄摸到身侧的长剑,寒光一闪,朝着杨炯的心口便疾刺而来.
这一剑,毫无章法,却快如闪电,狠辣决绝,充满了不顾一切的仇恨.
好在杨炯早有防备,自花解语追问身份时便觉不对,此刻见她暴起发难,虽惊不乱。
握住她玉足的手指再次运力,在那涌泉穴上又是狠狠一戳,这一次,力道更重,角度更刁钻。
“啊呀——!”
花解语痛呼一声,只觉整条腿乃至半边身子都酸麻剧痛,那凝聚起来的一点气力瞬间溃散,刺到一半的长剑顿时失了准头与力道。
杨炯眼疾手快,左手探出,使的正是“大擒拿手”,五指如钩,精准地扣住她握剑的右手手腕,用力一弯。
花解语手腕一麻,长剑“哐当”一声脱手落地。
杨炯顺势一扯,将她整个人带得向前一扑,随即松开她的脚踝,反手将她双臂再次制住,冷声喝道:“你这女人!是不是烧糊涂了?!我是在救你性命,你恩将仇报?!”
花解药力未解,又遭穴位重击,此刻浑身酸软疼痛,气力皆无,被杨炯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她咬着已然渗出血丝的下唇,对杨炯怒目而视,眸中恨意滔天,却倔强地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只有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杨炯满心疑惑,如坠云雾。他与花解语相识不过两日,虽有言语挑逗、同处一室的尴尬,但自问绝无对不起她之处,更遑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怎么她一确认自己身份,便好似变了个人,恨不能生啖其肉?
杨炯蹙紧眉头,手上力道不减,牢牢握着她的手腕,沉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晚你来我房中,表面是告知我逃走路线,言语间却处处试探。起初,我只当你真是胆小怕事,想过安稳日子,不愿卷入我与范建的争端,故而那般作为。”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盯着花解语闪烁不定的眼睛,继续道:“可后来,我莫名其妙昏睡一整日,那时我便断定,是你给我下了药。但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何要给我下药?
于是,我便回想你与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
按你的表现推断,你胆小,所以暗示我逃走生路,这合理。可你临走时,却又莫名其妙地暗示房门未锁,这就极为矛盾。
你到底是希望我走,还是不希望我走?亦或者说,你告诉我的那条所谓‘生路’,本就通往绝境?”
花解语睫毛微微一颤,却仍别过脸去。
杨炯不给她喘息之机,语速加快:“后来,苏凝出现,你我三人对峙,你趁乱不断唤我‘杨公子’!这就更加奇怪!
即便如你所说,你知道兰蔻坊些许内情,又怎能一口断定我姓杨?今日更是直接认定我是杨炯!
你一个久居世外桃源的山寨之主,对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份如此执着探究,本身就已反常!”
“再者,”杨炯声音转冷,“你若真的胆小怕事,不愿惹祸上身,便不该将我与苏凝关在一处,促成这荒唐婚事。
以上种种矛盾,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从始至终,都在处心积虑地试探我是不是杨炯!而且,你手中必然握有我所不知的、确凿的线索!”
这般说着,杨炯微微俯身,逼近花解语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从我踏入桃源寨开始,你言语挑逗、色诱试探、装可怜博同情……手段层出不穷,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杨炯,对不对?”
花解语被他这一番抽丝剥茧、条理清晰的分析说得哑口无言,只觉心中隐秘被层层揭开,又羞又怒,又兼药力与虚弱交织,心潮激荡之下,强自提了一口气,嘶声怒道:“负心之人,薄幸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杨炯见她情绪激动,又要挥动手臂挣扎,当即不再客气,右手食指再次运力,精准地点在她足底涌泉穴侧旁的一处细穴上。
这次他指法一变,不再是刚猛重戳,而是用上了一股绵韧的暗劲,指尖或点或揉,或捻或刮,专挑那足心最是敏感娇嫩之处下手。
“呃啊……你……你住手……哈哈哈……不……不要……哎哟……”
花解语顿时遭了殃,那足底本是极敏感之地,杨炯这般手法,又是夹杂柔力,顿时酸、麻、痒、痛、胀,诸般感觉齐齐涌上,且瞬息万变,难以忍受。
她初时还想强忍,不过片刻便败下阵来,身子如离水鱼儿般弹动扭摆,又想哭又想笑,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与难以抑制的轻笑,泪水涟涟,汗出如浆,方才那点仇恨与倔强,在这等“酷刑”之下,早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最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