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廷察觉后,即刻设立考功司,遣御史台、六部要员赴各地稽查。至今法办府尹八人,地方官一百三十余。更在金陵等大城设衙,凡百姓因新政受损者,皆可申告索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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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直视苏凝,“敢问姑娘,令尊之事,可曾去金陵考功司申诉?”
“申诉?”苏凝凄然一笑,“官官相护,我去还有命回来?”
“荒谬!”杨炯摇头,语带讥诮,“若说这话的是寻常妇孺,情有可原。可姑娘身怀绝技,武功高强,明知有申冤之途却畏缩不前,只知落草为寇,劫掠百姓,岂非不忠不孝,懦弱无能?”
“你……你说什么?!”苏凝一脚踏在竹凳上,“咔嚓”一声,那凳子应声碎裂。
杨炯非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几乎与她面贴面,冷笑道:“难道不是?令尊既为县衙吏员,姑娘自幼耳濡目染,岂不知申诉之路?
纵信不过金陵衙门,也该知长安有三司条例司,广纳民言。
再不然,登闻鼓总该知道,以上路途你一条未走?何言朝廷腐败?!
姑娘有这般武艺,父母含冤,不思报仇雪恨,反在此打家劫舍,不是懦夫是什么?”
这番话如利刃般刺入苏凝心口。她连连后退,脊背抵上土墙,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父母惨死的画面涌上心头,悲愤交加之下,她再也按捺不住,挥拳便打:“你们这些权贵,只会替朝廷说话,我打死你!”
“冥顽不灵!”杨炯侧身避过,右手如电,擒向她手腕。
一时间,两人又在这室内交起手来。
苏凝拳风刚猛,招招狠辣,每出一拳都带着破空之声;杨炯却身法灵动,如穿花蝴蝶,总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锋芒,时而反击一二。
但见烛影摇红,两人身影交错,拳来掌往,打得难解难分。
苏凝久战不下,心中焦躁,使了招“黑虎掏心”,直取杨炯前胸。杨炯不闪不避,左手格挡,右手疾点她肋下要穴。
岂料苏凝应变奇快,身子一扭,竟以肩撞来。
杨炯收势不及,手掌向前一按,触手处一片温软丰盈。
两人同时僵住。
杨炯只觉掌心所触,绵软而有弹性,隔着薄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温热体温。他怔怔低头,却见自己右手正按在苏凝胸前峰峦之上。
苏凝亦呆若木鸡,瞪大眼睛看着那只手,脸上血色“唰”地褪尽,旋即又涨得通红,连脖颈都染了胭脂色。
“小……小白脸!我跟你拼了!”苏凝终于回过神来,羞愤交加,抬掌便要劈下。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娇笑,如珠玉相击,清脆悦耳:“公子,可曾安歇了?”
两人俱是一惊。
苏凝看着仍按在自己胸前的手,慌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打人,连滚带爬钻进床底。
临了还不忘伸出拳头,朝杨炯挥了挥,又指指门外,做了个噤声手势,眼中满是威胁。
杨炯哭笑不得,忙整了整衣袍,暗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竹扉轻启,一阵香风袭入。
但见花解语袅袅婷婷走了进来,今夜换了身藕荷色罗裙,外罩月白比甲,云鬓斜绾,仅插一支碧玉簪子。
烛光下观她,真真是:
眉似春山黛色侵,眼如秋水澹烟深。
朱唇未启嫣然意,莲步初移窈窕音。
她手中托个红漆食盒,见屋内竹凳碎裂,粥碗倾侧,不由得掩口轻笑:“哟,公子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好好一张凳子,怎就碎了?”
眼波流转,在屋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杨炯脸上,笑意更深。
杨炯拱手道:“花姑娘……”
“哎~”花解语摆手打断,将食盒放在桌上,“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奴家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叫一声花姐便是。”
说着自顾自坐下,打开食盒,取出几样精致小菜,并一壶酒,两个酒杯。
杨炯从善如流:“花姐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
花解语不答,却从袖中取出一册绢本,轻轻放在桌上。
杨炯定睛一看,心中微震,那竟是兰蔻坊的香谱册子,封面上牡丹缠枝纹样,正是京中总店特有的样式。
“弟弟瞧这个。”花解语翻开册子,指尖点着其中一页,“这‘国色天香’系列,一瓶便要百两银子呢。姐姐囊中羞涩,平日只能看看册子解解馋。”
她抬眼看向杨炯,眸中波光潋滟,“谁承想今日竟得了三瓶,还是牡丹香型的。”
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白日那琉璃瓶,托在掌心,“只是……姐姐记得兰蔻坊的牡丹香,该是‘瑶台玉露’、‘花神临波’两款,这淡淡清雅的,倒不曾见过呢。”
杨炯面色不改,笑道:“香水生意一本万利,谁看了不眼红?市面上仿冒者众,花姐掌家,应知赚